沈嵘定的出宫时间是未时一刻,西偏殿换守卫之时。寡人趁着谷雨在东偏殿午睡,麻利地钻进了西偏殿。
摸着腰间鼓囊囊的银票,寡人咽了口口水,心里头在滴血。这可是寡人去年一年的的私蓄啊!
寡人作为曾经最得宠的公主,月俸赏赐固然不会少,更是得了不少好玉。奈何,谷雨轻易瞧不上,那君子斋的玉又是等闲不出新花样的,掌柜根本无心上供朝廷晋升皇商。
美玉难得,价高难求。眼下休战仅四年,国库空虚,寡人再昏庸也不能动国库而仅求玉博美人一笑。那般没脑子,只会给谷雨招黑不是,寡人只好把从牙缝里省下的体己拿出来买玉。
寡人去买生辰礼自然是要对谷雨保密的,交代了逐云一番后才放心到西偏殿来。倘若谷雨醒来问起寡人,便说寡人尚有政务要处理,在凝辉殿暂时回不来,待回来希望能吃到美味的绿豆酥。
寡人眼下怀着身孕,虽御医诊断后,表示才一个多月已很稳了,可以多走动走动,比如出个宫什么的……当然,出宫是寡人自己举的例。
虽如此,但凉性的绿豆还是不能多食。故而谷雨做绿豆酥时难免多了些工序,需加点温补的食材才行。如此一来着实多费时间,本就新晋内司杂事颇多的她,怕是能够忙到寡人出宫一趟都发觉不了。
寡人在舞阳惊惧的目光下,一个人进了西偏殿。未曾受到苛待的她,正同自己的贴身小宫女嘻嘻哈哈吃柑橘呢。
日子过得不错嘛。
“皇、皇姐……”今早才哭哭闹闹说西偏殿太大,害怕,吵着要回月桂宫的舞阳,叼在嘴里的柑橘轰然落地。
“哟,寡人有这么吓人么?”
话音刚落,她贴心的小宫女儿欣兰便一个大鹏展翅恨天低,挡在她面前,用行动诠释了寡人究竟有多“吓人”。
寡人岂是猛虎,还能吃了舞阳不成。这般拙劣的护主邀功,也就只有舞阳看不出来,她当下感动得拉住欣兰的手,眼里噙着眼泪。
被当成无赖的寡人很无奈,懒得同她们多计较什么,把手朝欣兰一勾:“小丫头,把衣裳脱了。”
话毕,欣兰凤眼一瞪,抱胸大惊,如同被登徒子轻薄了一般,看寡人的眼神也是复杂又复杂。
寡人知道,自己未婚先孕早已不幸被列入淫君行列,可这丫头未免也想得太多,难不成寡人还能把龙爪伸向她么。
尝过了沈嵘的滋味,往后寡人怕是口味刁钻得很。
舞阳咬着嘴唇,杏眼低垂,不可置信的目光扫在寡人脚上,胆胆怯怯:“皇姐,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
“咳咳……寡人是怎样的?”
“……”
“说不上来?”寡人嘴角一挑,倒是想逗逗她,却没有那个时间,“那把衣裳脱了——霁室殿要什么美人没有,欣兰这小身板子寡人能上心都算寡人瞎了。”
可怜的欣兰,就这么被寡人逗哭了。
寡人麻溜地脱下常服,换上欣兰的宫女衣裳。
欣兰约十六上下,北方人,生得略微壮实些。寡人穿她的衣裳虽小了点儿,但还凑合。发饰也简单,来时寡人便让逐云给简单梳了个堕马髻。
“皇姐这是要……”
“出宫。”
舞阳又吃了一惊:“皇姐出宫做什么?!”
“有好玩的呀。”寡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银票,“吃好吃的,买好玩的——想要寡人带你出宫么?”
“……不,不想。”舞阳连忙摆手,拒绝的很果断,可惜她眼中的羡慕出卖了她。
她幼时便眼红,曾央求过寡人带她出去。那时,她还不懂事,是个糯米团子般可爱的小娃娃,不及现在这般令人……不知如何形容。
可惜那时寡人讨厌她母妃魏氏,又嫌她麻烦,不仅没带她出去,还扮鬼脸把她吓了个够呛。
自那以后,她便“不屑”出宫了。
寡人同她二人说了几句,自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禁卫换岗了。
寡人心头一亮,拍了拍舞阳的肩膀:“你母后耳目众多,待寡人出了奉章宫,出宫之事是瞒不住她的。你今日若是成功被解救出寡人的魔爪,记得给你母后带句话:寡人明日会去慧寿宫做个样子请个安,茶点好生备着,别又传出不好的风声去,让有心人做了文章。”
舞阳:“……”
“好自为之。”寡人笑了笑,顺便捏了捏舞阳细腻光滑的脸蛋,“这么好的机会,你母后若是还不来救你,可怜如你,寡人怕也忍不住为你落几滴泪。”
委屈的舞阳被这句话伤得鼻子一酸,眼中噙了眼泪。
寡人走得洒脱,弗一出西偏殿,沈嵘的一张俊脸便映入眼帘。此时和风暖阳,春意浓浓,和煦暖光照在他身上,冰冷的铠甲也好似有了稳度,暖人心房。
他冲寡人微微一颔首,寡人心中立时一荡,当即想赋诗一首,以抒发此难忘心情。无奈胸中无墨,只得默不作声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路朝宫门而去。
一路无言,彼此心照不宣,寡人头埋得脖子都酸了。
沈嵘作为掌管宫禁的卫尉,在宫中惯来是横着走的。这一路,没有人敢问他,为何他屁股后面会跟着一个小宫女。
约莫半柱香后,递了出宫腰牌,就这么顺利出了宫门。和从前的许多次一样,过程平淡无奇,这次寡人却莫名有一种心奋感。
第一次,不是和谷雨一起出去呢。
出宫便上了马车,寡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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