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寡人自舞阳及笄之后,联想诸多蛛丝马迹,私以为舞阳会是魏氏的软肋一条。此次木氏查找罪证,虽广撒罗网,得到的信息多如牛毛却少有能够利用的。而寡人,只需要从中寻找自己需要的即可。
这一会儿,简直天助寡人也!
魏氏入宫第二年,曾牵扯到一个命案。她宫中一个守卫夜半三更,站岗时被人击中头部,随后遭遇割喉,当场殒命。
当时羽林军出动,搜查整个皇宫却一无所获,并没能找到刺客。而这个守卫的死犹如牛泥牛入海,并没有激起几丝波浪。
因为多少有些奇怪,宫正司曾介入查办。可惜,当时魏氏只是一个小小贵人,父皇并未太过在意。向来会瞧脸色的宫正司,查着查着就没了声音,再也没有提起过此案。
而从木氏提供的册子中,可以找到宫正司介入之后没多久,魏氏手下的人曾经出入宫正司,循例被登记在册。至于她的人是来做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这很可能并不是宫正司忘了查,而是刻意不查。
魏氏唯一的动机,就是她其实和这个守卫的死有关联。寡人大胆猜测,动手杀人的就是魏氏的人。羽林军没有找出所谓的刺客,因为刺客在得手之后,迅速换回原来的的装束,一声不响地看着羽林军扑了个空。
以上,只是寡人随意的猜测,兴许根本不是寡人想的那样。但木氏查了这么多,总得有下一步吧。于是,寡人又找了木氏来,交代彻查该守卫死前的言行踪迹。
仿佛到了战役的最后关头,魏氏和寡人彼此亮了兵器,而寡人略占了上风。今日她用舞阳的婚事膈应寡人,如果成了,寡人这个跟斗载得那叫一个四脚朝天。
还好,沈嵘比寡人还要难缠。
这厢才想起沈嵘,那头传话的就来了——沈将军觐见。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该知道他与寡人关系的,都知道了,遮遮掩掩也只能骗骗自己罢了。这不,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在霁室殿这样的地方单独面圣的他,上午才收拾了舞阳,下午就大大方方地来了。
谷雨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啧,如此迫不及待。所谓非礼勿视,我还是避开好了,省的妨碍你们。”
说罢,对着逐云使了个眼色,逐云便带着伺候一旁的小宫女们脚步飞快,跟在她屁股后头出去了。
看着她们一窝蜂涌出去,寡人抽了抽嘴角,也不狡辩什么,其实内心原本便期待着这一刻。
她们前脚出门,后脚沈嵘进门,依旧是一身洒脱的轻甲,带着满身金光跨进殿来。
“沈将军好手段,寡人佩服!”寡人说着,扶着肚子撑着腰站起身来,笑意盈盈走上前去。
他皱皱眉,竟上来揽过寡人的腰,淡淡笑着:“话怎说得如此见外。”顿了顿,“臣如何比得上陛下的胸襟与果断。”
是啊,知道自己被三公当作肥肉,很果断的就和他滚到床上去了。
虽然与他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但此刻他坚实的臂膀搂着寡人,温柔的双眼带着笑意凝视着寡人,却叫人有了最初,那最原始的悸动。
“嵘嵘。”脱口而出,就是想这样叫他。
他失笑,宠溺地捏了捏寡人的脸颊:“私下这样叫,我倒是喜欢。还望你人前给我留点面子,活活被你叫成了一个面首。”
这样的亲昵竟然会发生在他和寡人之间,一时叫人心花怒放,还以为在做梦。寡人便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不愿分离。
“你可知道,若你被舞阳讹上了,我会为了你和魏氏,和丞相撕个鱼死网破的。”
“若是如此,你的隐忍与牺牲统统付之东流,功归一匮……”他又顿了顿,偏低下头看着寡人,“我,可值得你这样。”
在明面上撕破脸和私下博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若是提上台面,大臣们多数势必要选择站个队先,而那无疑会使朝局动荡。
寡人并不想看到。可是能如何,对谁都狠心,对沈嵘狠心之中又有偷心挖肺的舍不得。
寡人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如果你告诉我,当年那只翡翠耳坠是因对我一见钟情而留下的,我就回答你‘值得’。”
寡人撒起娇来素来得心应手,在沈嵘勉强岂还会收敛。此话一出,他便哭笑不得,轻轻刮了刮寡人的鼻头,笑道:“若回答你‘不是’呢?”
“那就一拍两散,把你赐婚给舞阳!”
他哈哈大笑起来:“当真不是——看来,臣只好谢陛下赐婚了。”
“……”
混蛋!寡人推开他,背过身去,佯装不理。他却从背后抱过来,轻轻抚摸上寡人高挺起的肚子,贴在耳边喃喃低语:“那年秋日萧萧,我班师回朝,打马路过皇城城楼。机缘巧合,瞧见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趁热闹打宫门溜出来便钻进人群不见了。那丫头一身鹅黄半臂,梳着简单的发髻,俏皮美丽,让人过目不忘,看得我驱马不当,险些撞了人群。我在边疆已有数年未曾见过春天,但那一眼,我看见了。”
“……”
他说着,转到面前来,继续道:“我怜春光好,害怕失去,于是小心翼翼走到如今。那颗耳坠,不过是春日烂漫里盛开的一朵花,怎能说得完我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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