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里面亦是黑夜,紫雾升腾,勉强能看见旁边的人影,我们下意识地努力睁大眼睛,好像睁大了就能看见似的。为了防止别人看见我们的手臂上没有发着白光的凤凰,我们都拉下了袖子。
和尚说:“这里没有东南西北,但方向依然存在。”他换下了僧衣,穿着普通人的衣裳,带着草帽,闭着眼睛带领着我们。
一路上寂静无人,我们已极力使自己不发出声音,但是脚步和衣服的摩擦声还是不可避免,只有乔姬娜无声无息。所幸路面平坦,像是精心修过一样。前方亮着两团亮光,在紫雾里显得昏暗,让人感觉自己正在走向地狱。走得近了,方才看清那光亮是“村庄”外面的两根火把,静止的火苗透着幽幽的蓝色,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我们谨慎地朝前去,上次和尚误闯进来,一定多少打击了他们的自信,可能加强了警备。
“你们先等等,我去看一看。”乔姬娜轻声说。
“小心迷路。”和尚忧虑道。
“这么点路,不会迷路的,放心。”乔姬娜说。
说完便无声地向前去了,就好像刚才也不在一样。须臾,她回来,说:
“有两个人。”
“我们必须快速解决他们,不让他们有任何叫救兵的机会。”我对乔姬娜说,“我们一人负责一个。”我本来想说打晕即可,但唯恐出叉子,便说:“直接杀死。”
紫雾下面浓,上面淡,夜色又黑,我们匍匐前进。不一会儿,便看见插在地上的两根火把,旁边站着两个人正在交谈。我示意乔姬娜停下来,故意摩擦衣服弄出一些轻微的声响。他其中一个警惕起来,说:“什么声音?”两个人紧张地朝我们靠近,伸着脑袋好像在地上觅食的母鸡。我们鱼跃过去,抓住他们的脚,扳倒了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啊”一声叫唤,但是来不及发出第二声叫唤了,我们的匕首已经划过了他们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又像雨水落下。
乔姬娜走过来,拎起被我杀死的那人,脑袋已不在肩膀上,脖子里还潺潺地流着血,像坏了的自来水管。
“你确定你用的是匕首?”她说。
“我正在学习如何把握力度……”
话没说完,看到被乔姬娜割喉的那人竟站了起来。他全身被自己喷出的血淋得一片鲜红,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口子正流着血,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刀高高举起。
我疾呼:“小心!”
乔姬娜下意识地转身,却见那人高举短刀一动不动,一根削尖的木棒从胸口刺了出来。他轰然向前倒地。
“我就知道你们少不了我。”杨巴一脚踏在那人身上,拔出木棒,口气很是得意。
林奇和和尚站在他身后。
“我一路跟在你们后面,你们居然也没发现,太不警惕了。”杨巴踏过死人,站在我面前说。
“其实我发现了,只是没说出来。”林奇用他一向的不死不活的语气说。
杨巴摆了摆手表示不屑。
“信不信由你。”林奇说。
“小心!”这一声是和尚喊的。
那人挨了杨巴的木棒竟还没有死,又高举着短刀站了起来,此时他已经是活生生一个血人。杨巴向后看时,他的短刀正狠狠落下。杨巴抓住他握着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木棒再次刺入了他的胸膛。那人才又重新倒下。
我看看脚下躺着的无头之人,忽然明白了什么,感到不寒而栗。我走到杨巴身边,他脚下的人还睁着血淋淋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那分明是活人的眼神。我的匕首划过他的脖颈,两秒钟后,他的头颅滚落开去,脖子上已没有鲜血流出来。杨巴抓起那个滴着血的头颅,细细端详,嘟囔道:“是人还是鬼?”
我说:“这才是死人的眼神。”
“只有割下脑袋才会死?”乔姬娜说。
“大概是的。”我说。
“他妈的,那我辛辛苦苦削好的木棒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杨巴愤愤地将木棒收进衣服里,也不管上面沾满了血,然后蹲下身,扳开了那人的手,拿走了那把短刀。
我想起那些被阿托勒死的人,他们全都正常的人类那样死去。但这里不是了。他们手臂上的黑凤凰到这里就发出了白光。
“这是他们的地盘。”我说。
我们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村庄”,它好像坐落在一个山谷里,夜幕下漆黑一片,零星几点模糊的灯光像掉在黑雾里的星星,它们死在那里,我们看到的是星星浮起的尸体。我们的目标明确,就是那鹤立鸡群的尖顶楼房,它才真正地俯瞰着这个村子。若是在白天,藏在这个楼里的人可以看到大街上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现在,只能看到它的几扇窗户亮着模糊的灯光,高高在上,悬在空中。而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藏于其中的秘密。
“我们正在进入地狱。”乔姬娜似笑非笑地说。
我们脚下有一个斜坡,踩下去时方知他们修了阶梯。走完阶梯,便进入“地狱”了。
“他妈的,比刚才还要黑,怎么走?”杨巴说。
“跟着和尚。”我说。
我们离“村庄”边缘越来越远,里面所谓的路,也不过是房屋间的过道,过道旁边偶有高高矗立的灯——油灯不像油灯,十分昏暗。眼前总算明亮了些。那些房屋的窗户绝大多数都漆黑一片,偶尔能看到一扇亮着和路灯一样昏黄的光。我们走过一扇漆黑的窗户时,那窗忽然嘎吱一声打开来,我们躲闪不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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