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好合同,所有人似乎都暗中有默契,一下就散了,剩下梁淑敏和叶顾诚在阳台。
叶顾诚旁听了半天,这时看着梁淑敏,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真没想到这个女孩有这么多故事。无父无母,痛失家财,她还能淡淡的坐在这里,去上大学,去兼职。换作自己恐怕已经一蹶不振,相比之下她是多么的坚韧不拔。
“敏敏。”他最终打破了沉默。
梁淑敏没看他,望着天说:“你是客人,叶先生,有什么事请说吧。”
叶顾诚皱皱眉头,也不知道怎么进行开场白,只好感叹一下,说:“敏敏,我这才知道,你这么的不容易。”
“呵呵,”梁淑敏冷笑一声:“很容易啊,你今天没听仔细吗?我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钱。郭泽北师兄经常说什么人生如游戏,那我玩的模式简直是超级简单嘛,闭着眼都能通关的!”
“敏敏,”叶顾诚柔声道:“不要再说这些反话了,我对你了解越深,越是佩服你,喜欢你,不想你一个人这么孤单的走下去。”
梁淑敏看看他,沉默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玩着走路游戏,说:“然而我觉得你不够好。可是偏偏,这个世界好像很小的样子,去哪都总能遇见你。是不是上天觉得我还不够惨,还派你来做小魔星继续害我?”
叶顾诚笑道:“我是小魔星,你是大魔星,正好。”
梁淑敏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意思?”
叶顾诚又笑道:“看过水浒传吗?洪太尉放出了一百零八魔星,为首的是宋江宋寨主,你也当过寨主。让我这个小魔星辅助你这个大魔星也把天下乱它一乱。”
因为叶荣寿是天地会的人,所以他大概也知道一些掌故。天地会的龙头,古时被称为寨主、山主,每支组织结构严密,有如小朝廷,有左右两相相辅,下有内八堂有如内阁京官,外八堂如武将,寨主相当于摄政王,不过时移世易,这些都从简了。
梁淑敏说:“怎么你知道这些?”
叶顾诚说:“因为我也是洪门出身。”
梁淑敏撇撇嘴说:“你不是不喜欢说这些的吗。”
叶顾诚笑道:“看见你,突然不讨厌了。”
“那你死心好了,”梁淑敏摊摊手:“我现在是会中地位最低的四九仔,别说大乱天下,别人不惹我就偷乐了。”
叶顾诚看着她,经过这么多次接触,已经知道她性格了,强来是不行的,忽然灵机一动说:“梁小姐,不管怎样,我们总还是另有一层关系在的。”
“什么关系,我还跟你有个鬼关系?”梁淑敏扭过脸说。
叶顾诚笑道:“你是房东啊我是房客啊,有三年的合约呢。”
梁淑敏听到他的话,咬着嘴唇一笑,说:“好吧,算你说得过去,我和你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有下人干活,你别想叫我这个房东亲自帮你准备热水洗澡了。”
叶顾诚站起来,伸一伸手说:“那房客来到贵地,人生路不熟,房东带我到处走走,一尽地主之谊,可以的吧?”
梁淑敏看着他,眉目俊朗,山风吹着油头,含笑看着自己,心头一软,说:“要收导游费的。”
叶顾诚笑道:“老规矩,月结。”
梁淑敏白他一眼:“结你个头,房子租出去了,再没什么事,我明天或者后天就回学校了。哪像你这种清闲大少爷,可以到处游山玩水。”
叶顾诚说:“那就一日游吧。”
梁淑敏轻叹口气,站起来向远处随便指了指:“那么,叶先生,想去哪里啊?杜莎夫人蜡像馆?金紫荆广场?星光大道?”
“不瞒你说,这些地方,我都看吐了。”叶顾诚皱皱眉:“有什么新鲜的?”
梁淑敏说:“那我也不比你熟多少,别看我在这住了好几年,我可是宅女。”
叶顾诚想了一下,忽然嘿嘿一笑,说:“要不我们去迪士尼乐园?”
“你没搞错吧?”梁淑敏瞪着他:“你从美国过来,到这边的迪士尼玩?”
叶顾诚说:“那要看跟谁玩嘛。”
梁淑敏看他一眼,摇头道:“真是没你办法,走吧,老男孩。”
——
因为大小姐已经和叶老先生签了合同,还留了房间给她,管家也很满意这个安排,既可以继续为梁家服务,也解决了月度费用,宅子也不必改姓。于是在叶老先生要求下,马上把从前梁恩住的主房清了出来给他,又买了新的用品。因为梁恩逝世已久,早已经归于尘土,现世一切事都和他无关了,既然房客不介意住他住过的房,也没关系了。
叶荣寿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家仆干活,忽然亲随和管家走过来说:“大哥,厅中还供奉着梁家祖先,要不要挡一档?”
如果是卖房子,这些自然要请走,但现在是租,叶家无权撤下来。
叶荣寿摇头道:“你当初入会没背过三十六誓吗?第一誓,自入洪门之后,尔父母即是我父母。梁家与我乃异姓兄弟,梁家祖先就是我叶家祖先,你们就和以前一样,每日香火不可断。”
管家向他鞠一鞠躬:“多谢叶老爷。”从此心里对他更加尊敬。
叶荣寿向亲随示意,亲随马上领会,推着他到神位。
叶荣寿看着梁恩的像,轻声道:“大哥,请恕我身体不便,不能给你跪下行礼了。但在我心中,已向你跪了千百回。”
墙上的梁恩默然无语,双目如电,似将这一切已收入眼中。
叶荣寿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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