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为人迂腐又不是能吏。凭着祖上庇荫混到了正六品的升授承德郎。虽然阶位不高,但却是个实职,比起他大哥贾赦袭的一品将军好得多。
贾母更喜欢小儿子,朝廷有名额时,逼着大儿子贾赦写了一封自请书,把官位让给贾政。本来有爵位在身、又是荣国府嫡长,前程怎么看都不会差,官职迟早跑不了他的。
偏偏贾赦看不破,越发放纵,花天酒地。贾母对这个儿子越发嫌恶,看小儿子是千好万好。
贾政人如其名,就是假正经。自私自利,没有善心,意志力薄弱。肚子里没多少墨水,还偏爱装。经贾惜春这么捧,脸上已是压抑不住的自得。这件逸事若是传出去,也许明天他贾二老爷就变成京城名士了。
正要接过香包,贾惜春脚下一滑,人被外祖母张氏扶住,没摔着,香包却坠进熏桶了。
侍立在旁的丫鬟连忙俯身捞取,熏桶中的水加了香露,略有点浑浊。香包散落在一堆吉祥礼物中,丫鬟暂时竟没捞到。
张氏抱着惜春,惜春的小脸埋在她怀里,嗅到温暖熟悉的木香。
前世姜氏死了,阿圆也被打发走了,王夫人给惜春另找了个嬷嬷。嬷嬷总挑剔惜春外祖家的不好,唆使惜春疏远外祖家。惜春年纪小,被贾家迷了心窍。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娘子,哥哥又是个荒淫好色的纨绔,还不如没有的好。如果连外祖家都不能依靠,日子能过得好、不遭人冷眼才奇怪。
贾敬在惜春幼年时,便和吴家订下亲事。后来吴家青云直上,吴家公子坚持退亲。贾母好生抚慰惜春,竟比平时多了几倍的关心,不当她可有可无,还费尽心思给她寻了门好亲事。
那时,惜春的外祖家早已败落,张氏的已经娶妻的孙子姜轩突然来到贾家,求娶惜春为贵妾。惜春气得闭门不见,他被打了一顿赶出去,她袖手旁观。后来她才得知,贾母要把她送给华南王做妾,姜家不知从何处听到的风声。姜轩被扔进大牢里关了半年,受尽折磨毒打,甚至一条腿残废了才被放出来。
现在想来,姜轩那么做,是外祖母家能给她的最后一点保护吧。
视线变得朦胧,惜春阖上眼敛了思绪。还有正事要做呢,得人恩果千年记,凡伤她亲人者,必以剑终!
她靠近张氏耳畔,低语道:“柳姨害娘。”
张氏诧异了,比刚才震惊百倍。
到底是谁教惜丫头这话的,利用小孩子的目的是什么。
张氏还没想明白,便听见“砰”的爆炸声传来,丫鬟白皙的手掌霎时鲜血淋漓,殷红可怖。
幸好伤口不深,惜春心里愧疚,却也松了口气。
熏桶里捞出一堆碎片,贾敬拈起一片,眸子微眯,问道:“这可是岳母赠的象牙瓶?”
“是,原想给惜儿把玩的。”张氏旋即答道,心里瞬间愤怒了。礼物居然被人动了手脚,害自己的亲外孙女!
“象牙坚硬无比,怎么会轻易破碎。这瓶子,是砸碎了又被陶匠重新粘好的。”贾敬的分析与惜春相同,她这个爹爹在片刻间内就找到问题所在,果然不是贾政那种书呆子。
北静王妃轻抚着怀里的水心砚,小丫头刚才好像吓了一跳,现在呆呆地不说话。王妃看了眼贾惜春,也是痴愣地盯着熏桶。于是柔声安慰道:“惜姐儿福气已经足够,不需要额外的东西给她增添福气。沐浴祈福不用也罢,然抓周之礼不可废。”
惜春心下感激,她是在保宁国府的颜面。京城里关系错综复杂,平时世家公子们称兄道弟,危难时一个帮忙的都没有。可王妃没有隔岸观火,甚至为她们蹚了浑水。
姜氏安排人手封锁全府彻查。花厅内,暖香缭绕,抓周继续进行。
熏桶撤去,几个粗壮婆子抬一张大案进来。阿圆把惜春抱到案边,小心地把她放在案上。众人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早慧的小丫头。贾家女眷期待的表情摆在脸上,就连一贯淡漠的贾敬、古板的贾政都难掩期望的表情。倒是王夫人似乎有些不欢喜,但众人的注意力在贾惜春身上,没注意到她。
惜春扫了眼人群,发现张氏已经悄然离开,放下心来。
案上摆了个环状的鎏金抓周盘,惜春位于盘的中央,身边堆了一大圈各式物品,都能开个杂货铺了。
印章、元宝、四书、宣纸、砚台、湖州新款毛笔、墨,这些都代表孩子勤于学问,三元及第。勺子、笛子、琴、绣具、布料、软尺、算盘、颜料、木鱼、诗集、棋盘等都用来预测女孩子日后在哪个方向有天赋。至于花朵、吃食、玩物、茶具、珠宝、衣物、胭脂,惜春觉得都是用来诱惑小孩子的,如果抓了这些玩意儿,众人会不以为然,最多说一句小娘子有福气。
纸笔那些东西都灰蒙蒙的,小孩子哪里会喜欢这个。青花瓷胭脂盒子非常精致,已经打开了盖子,胭脂又红又香。
以前宝玉哥哥就是因为抓了胭脂盒子,贾政气得当场大骂酒色之徒、五经扫地。惜春对她那二叔实在无语,哪有当父母的这么咒自家孩子。
还有银枪、稻草、天平、符水、对联、瓶子、丝带什么的,恐怕这些东西都有特定的寓意,惜春不敢乱抓。
宁国公贾演是战功赫赫、名动天下的武将。贾源也随其兄南征北战立下战功,被封为荣国公。兄弟二人同时位列开国十二臣,当年首代的四王八公可谓传说中的人物。两位杀神的后人却想向文人科举这条路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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