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她来到了苏州城,绿底白花的棉布裙虽然有些陈旧,却还是掩盖不了她瘦弱美好的身材。
她显得很素净,简单的发髻上没有任何精致的饰物,除了一朵泛着清香的白色珠花。
城里的喧哗及热闹让她有些许不适应。已是民国初年,气氛不再那么沉重阴郁。但总觉得有些不能说出的压抑。处于长期的黑暗之中,而忽见光明的民族,总不能做到那么坦然。忐忑不安,仍然是人民心中最常见的情绪。
晚晚四处寻找着谋生的途径。可是她的美丽和瘦小总是不能让人信任。在苏州城驻留了大半个月,她才在一家绸缎庄找到一份差事。工资极低,也足够她糊口。她并不是害怕陌生,只是常常觉得很孤独,极尽无助的地步。
那一日,风和日丽,她刚清扫完店铺,呆呆的望着天空的纸鸢,秦洛的身影却出现在她面前。她抑制不住的疼痛,努力向前追逐。他却消失在人群之中。晚晚站在拥挤的街上,感到眼角流下了泪来。
“晚晚,是你吗?”身后传来了曾经熟悉的声音。晚晚回过头,静静地,他们在华丽的光泽下相遇。秦洛有些沉默的望着她,他们相视而笑,像上次荷田边一样,甜甜的笑。
晚晚不懂爱,她只是把秦洛当作客人。她已经害怕了寂寞及孤独。
秦洛已在苏州城谋到了一份不错的差事。是在一家初具规模的洋行做差。虽然才来不久,却让管事很信任。他一直都是,聪明的男子,对于未来,他充满了信心。
他偶尔看望晚晚,给她带一些甜腻的糖果。他也迷恋她的娇俏及美丽,还有一份从容和淡定。可是,他依然不想被感情束缚。他的心依然被宏图大志装得满满地,而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晚晚。
他们在各自的定位上僵持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一份平静。
直到有一日,一个白衣少男出现在绸缎庄。
他很随意地挑选了一大堆绸料。只有晚晚一人在店铺内。他笑着得将几块大洋扔在桌上,道“不用找了。”
晚晚微微笑着,摇摇头,将一些领情叠放在他面前,道“不必了。“
少男才仔细看、望着这个身着素净的女子。有些惊异地笃定。细细看了看她,全身竟没有一丝美丽轻佻的意思。晚晚甚至没有再抬头看他。只忙着做自己的事。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竟也呆呆地立在那里。
………….
晚晚便是这样轻易地走进了这个叫苏安的男子的生命中。
秦洛带着晚晚放风筝的那一天,秩和广场上的桃花开得依然烂漫。他牵着她,跑过条条拥挤的巷子。晚晚的手心里,拴着线,仿佛握着一份长久的默契。
“秦洛!“他们笑着,同时转过身,迎来了一阵惊慌的注释,是苏安诧异的目光。晚晚已经忘了他,他完全没有给她留下印象。
“少管家。”秦洛有些尴尬地唤他。原来,苏安是洋行的少管家。
“你们这是去哪?”
“带我妹妹去放风筝。”苏安望着这个前些时日才见过的女孩,他心里涌过一阵阵惊喜没想到。她竟然是秦洛的妹妹。
“喔,是你呢,还记得我吧?”苏安微笑地对晚晚道。
“不记得了。”
“她叫林晚。这妹子傻傻的。记性不好。”晚晚很生气地恨了秦洛一眼,不再说话。
“我也有好久没有放风筝了。”苏安笑道。
“你这么忙,哪会有闲心玩这个?”
“今天还特别想玩呢?叫我苏安就行了。”苏安是故意将名字说给晚晚的。他希望她能记住他。哪怕只是名字而已。
“就一起吧。”秦洛已经明白苏安的目的。只是这样含糊他道。
晚晚有些不自在,原本是很惬意的一个下午。没想到被这个陌生人给扰乱了。
秦洛和晚晚玩的很开心,倒是苏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苏安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晚晚。越发地觉得她的可爱。那是一个美好的下午。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春心萌动。恋上了这个笃信的女子。似乎是一种默契。仿佛这个女子已经出现在他生命中很久很久了。
爱是瞬间的事。可以不被约定和允许。
苏安在工作上更加信任秦洛。他也总把秦洛当作朋友,与晚晚见面的机会也更多。除了在绸缎庄还有很多场合。他都邀请秦洛与晚晚参加。秦洛有些无可奈何。他明白他对晚晚的心意。可是,他无法辨明。他从来没想过,有一个人会夺走晚晚。他还没来得及奋斗到一切。怎么能有所幻想呢?可是如果这一切的代价是失去晚晚呢?
苏安买下了绸缎庄。他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接近晚晚。并安排她到他们苏府上做差事。
一切都如他意。他终于可以常常见到晚晚。虽然就连苏安都不清楚自己下一步又该做什么。
晚晚第一次来到苏府,跟着苏安的脚步,穿过条条静谧的小巷。
“这叫梅儒小巷。”苏安回头对她道。
苏安拉着她跑向自己的家门。匾额上沉重的“苏府”两个字,那么醒目赫然地暴露在阳光下。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一种宿命?苏安就是玉婷当年生下的那个男孩。晚晚的记忆已经沉睡。是的,不管这一切有多么可笑,活着多么巧合,他啊都浑然不知。她处于一种清醒的无知状态。
苏安轻轻地推开门,院子里有些清香的味道。门边一株古老的桃树,散发这阵阵泥土气息。
“母亲。”苏安向堂上的夫人拜了拜,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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