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虚弱地凝了一眼云璃,那里不是谴责,却是一目的了然,让云璃几乎站不下去。
是的,她云璃终究是一个女人。
当妒嫉心占据了理智,所以她刻意地忘了自己是绯雪,刻意地忘了自己可以唤醒她,像一个一般的丫鬟一样,跑去告知了夙沙曜。
于是一切才会变得如此。
她后悔吗?
她也不知道,只是那时候心中便是恨极了慕流景,甚至忘了她肚中的是凤倾歌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有因必有果。
谁是对,谁又是错?
有时候未必能看清……
慕流景其实明白,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无法去怪云璃。
有些事,错就错在上天的捉弄,所以才会错过,所以才有恩怨情仇。
便如她和凤倾歌,他们何尝不是错过了?
那一夜之后,夙沙曜便封锁住了凝罗宫,似乎铁了心的要禁锢慕流景,甚至不管朝堂之上,后宫之中开始弥漫的流言。
他只知道,他不想放开她……
*
“谷主,公子醒了。”一个白衣少女翩然而至,立在红衣女子的身后,恭敬地道。
红衣女子转首,脸上弥漫的是惊喜,手紧紧地抓住了白衣少女的肩膀,“他真的醒了吗?”
隐隐地痛意从肩膀处传来,白衣少女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惶惶然地颔首。
她从未见过谷主的感情如此外露过,看来谷主带回来的绝美公子对谷主真的很重要。
闻言,红衣女子便翩然离去,急急地往内室行去。
一抹红色在白衣少女的眼前消失,她望着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思绪万千。
她们的谷主自从带回那个绝色公子之后便爱上了红色,她们的谷主自从那一日之后便开始魂不守舍。
她也明白,如此公子,便只消一眼便可能失了心。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何尝不是心绪紊乱。
只是她明白,他不会属于她,于是理智地收住了自己的心。
谷主说那个公子叫若罹。
而她却看到谷主竟在他的身上偷偷地下了失心蛊,一种忘却前程往事,一种爱上下蛊之人的蛊。
原来,若罹并非谷主的爱人。
只是不管如何,她一个丫鬟都无权过问什么。
内室之中,红衣女子上前,眸中带着激动,却也隐着不安。
她一步步地走近,慢慢地,却又是无比慎重。
唇微微轻启,她幽幽地唤道:“若罹……”
若罹,若离开了一切,他是否会是她一个人的他?
已然坐在床沿的男子抬首,眸中漾着柔柔的笑,似水般温柔,他唤她凝落。
是的,她是凝落,忘川谷的第九十八代谷主,江湖上毒怪的徒弟,懂得各类蛊术,医术,会配置各类毒药和解药。
是的,她是凝落,一个爱惨了他的人,一个在他身上下了失心蛊,让他忘却前程往事的人。
是的,她是凝落,从今以后她便会成为他生命的全部。
她扬唇,微笑,如花般灿烂,“若罹,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男子张开了双臂,眸中带着无尽的宠溺,“凝落,来这边。”
他不知他遗忘了什么,只知道心中似乎有股力量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他,让他爱护眼前的女子,一生一世……
无法分清,亦不想去分清,于是只是展开了自己的怀抱,等着她的投入。
彼此间的距离一步步地近了,直到她落入了他的怀抱,柔软触碰到了刚强,似乎是那般和谐,似乎他们本就如此契合。
只是他曾是谁的谁,而她又曾是谁的谁?
在这封闭的忘川谷中无人知晓。
忘川,忘川,是否真的就如地狱的忘川,一过便会忘记尘世间的一切,再世为人?
“若罹,不要离开我好吗?”女子满足地靠在男子的怀中,幽幽轻语。
男子拥着女子,温柔宠溺,“好,我不离开。”
“若罹,爱我吗?”她似乎还是无法确定,又再一次地问着。
而他却是轻笑着,手交缠上了她的手,似是誓言般地道:“爱你,永远都爱你。”
她笑了,因为她知道失心蛊生效了……
而他呢?
是否明白有些东西早已不一样了……
*
夜凉,冷月如弦。
凝罗宫长廊上灯火摇曳,微耀着这一夜的寂寥。
一道黑影闪过,守在门口的人便倒了下来,然后门被打开,一身男装打扮的慕流景从里面走了出来,而立在一边的黑影从暗处走出,朝她行礼,“小姐。”
“追风,安排好了吗?”慕流景轻声问道。
她要逃,逃得这里远远的……
追风颔首,低声道:“一切准备就绪,惊雷和绯雪已经在外等待,绯雪的姐姐云琉也早已派人送出宫去了,便只等小姐了。”
闻言,慕流景道了一声好之后便随着追风偷偷地离开了凝罗宫。
几日来的部署,她相信一切都天衣无缝。
所有的不定因素便是凤倾歌留给她的暗卫,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背叛她,但是不管怎样,她选择相信。
一路出了凝罗宫,直往皇宫的北门而去。
那是这宫中的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在朝三年,慕流景自是知道哪里最容易离开,只是世事终究还是难料,就在他们接近北门的那一刻,周围突然亮起来了,那一大片的宫灯,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她,终究还是信错了吗?
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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