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飘逸的白影直奔城外而去,万俟流亦是紧紧相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怕,怕一个不小心,她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她更怕,刚才那一瞬见到的只是幻影。
倾歌,真的是你吗?
倾歌,你真的没死?
倾歌……倾歌……
迷蒙的雾气,氤氲眼底,足尖轻点,她立于墙头,与他遥遥相望。
斑驳的城墙,见证着岁月的流逝,而对面那抹白影却如谪仙般翩跶,熟悉却又陌生。
他的怀中,红衣的莫嫣然早已昏迷过去,如血的红,似雪的白,两种碰撞的色彩。风起,红色华裳白色衣袂飘动,纠缠。他们就像遗世的神仙眷侣,画面美得入了景。
她的心,一丝丝地抽痛着,因为那双绝美的眸子正凝睇着她。不变的俊美容颜,不变的妖魅双瞳,变了的是那眸底的色彩。曾经,那双眼,望着她时,含着多少浓烈的情意?这一刻,他望着她,就像望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漠然,无动于衷。
古老墙头,仅数步的距离,她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跨不去呵跨不去……
“为何要跟着我?”狭长的美目微眯,他薄薄的唇轻启,“你到底是谁?”
她,是谁么?
曾几何时,是谁在她耳边亲昵多情地唤“流儿”?
而今再遇,他却问,她是谁?
当真怨她,恨她至此,不愿再相认?
当真残忍,绝情至此?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追随他而来,只是为了弄清楚,他……是不是倾歌。如果是,那么,她再不会任他自自己生命中消失。如果……他不是,她绝不是无理纠缠之人。
嘴角一抹笑,她故作轻松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刚才,我可听得真切,你说,你是忘情楼楼主无非?”
“是。”冷漠的回答,他眼中藏着戒备与警惕。
“可是,如果我说,我就是你口中的忘情楼楼主无非呢?”她悠然地笑。
他眼中划过一丝愕然,却在打量她之后,嘲弄地扬唇,“呵,堂堂忘情楼楼主会是个小乞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
她低首望见一身脏污,方想起,为了好玩,她刻意乔装。如今,叫他如何信服,她是忘情楼楼主?
“哈,果然骗不了你。”她索性装无辜,“实话说了吧,我只是一直仰慕楼主的风华,所以情不自禁地追了出来。”
白衣男子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一个小乞丐,却可以如此轻松地追上他的步伐,他的轻功自然不在自己之下,所以,真的只是乞丐那么简单?
如是想着,冷寂的眸子不觉审视地凝着她,试图看出些许端倪。
这样陌生的眼光让万俟流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只是慕流景死了,那个背负了一切,又放弃了一切的慕流景死了,那个伤害他,不信任他的慕流景死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万俟流,是一个从此只为凤倾歌而活的万俟流。
眼前的男子,眼神变了,表情变了,甚至连衣着也变了,只是她的潜意识里就认定了他便是凤倾歌,抑或者她希望是。
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是他,绝对是他。
而她呢?
从今以后只会他而活,所以即便天涯海角,她都会追随他而去。
即便他恨她,怨她,不想认她,她也不会放弃,便如当初他从未放弃过她一样。
或许这便是命运的轮回,这一次换她守护他。
“不要再跟着我。不然休怪我无情。”眼神收回,然后冰冷的话脱口而出。
“无非兄,别这样,只是交个朋友啊。”反正她便是决定了,从今以后赖定他了。
他不理她,撇过头便施展轻功而去。而万俟流亦紧追其后。
她勾唇而笑,一直隐在眸中的冷漠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原来上天并没有放弃她。
“哥哥,不要扔下我啊。”她故意地叫唤,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
路上的行人纷纷抬头,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他的胸口窜起,只是下一刻又消失无踪。
他再一次停了下来,伸手便是一掌,他以为他轻功如此了得,必定武功高强,只是他错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受他一掌之后便如此直直地坠了下去。
没有武功?
他疑惑地望着地上的人,只是下一刻又终究绝尘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人,万俟流不由地叹了一声,他还真当下手了。
三年前的重伤,虽捡回了命,但终是无法再修炼内功,所以即便她的轻功很厉害,却终是没有半点武功。
或许这也是天意吧,如果这三年之中,她若习得了内功,这江湖上恐怕真的会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离锦若有内力辅助,那便是真正的魔琴,一曲天殇便可以毁灭一个城。
白色的背影终是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难道真的不想原谅她吗?
还是说此刻她脏兮兮的,他并没有认出她?
只是总觉得他变了,掉下崖底之后他发生了什么?这三年他又在哪里?
这一次,绝对不会放手,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手中掏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伸手一扬,一阵奇异的香味便随风而散,这是曼珠沙华宫独制的千里飘香。
不一会,一个人便立在了万俟流的身前。
“千云堂堂主听令,追查楚云阁和这个男人的事。”万俟流把随身携带的凤倾歌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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