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清风诧异。
杜氏一本正经的打趣道:“倘若不信你尽可去宫闱局查看七年前的名录。”
“小姐,您就别卖关子了。”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杜芷蘅起身笑道:“木香何时入宫?”
“七年前。”
“是何出身?”
“宫奴。”
“姓氏为何?”
“木。”
“错了。”杜氏纠正,“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奴,她是罪臣之女入了奴籍。是以被褫夺了本姓。木香原名仙香。仙这个姓可不多见,还记不记得当初的苏州知府姓什么?”
清风寻思了半晌,“苏州知府姓……仙?”尾音上提,似乎有些明白了。
“现在有没有想起些什么?”杜芷蘅点拨。
“小姐想说‘六王之乱’时轰动江南的那件贪墨大案?”清风恍然大悟。
杜芷蘅含笑点头,“那个案子正是当今的独孤御史一手督办,贪官也都由他监斩。听父亲说,那个从四品的仙姓知府本是可斩可不斩,最后因御史一纸‘主斩书’而被斩了。这可是杀父之仇。你说,木香得知我要对付她杀父仇人的女儿时,她会不会帮我?这不比我用银子收买更牢靠得多?”
清风了悟,难怪拉拢木香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小姐,依奴婢看,这个木香并不是个善主。”
杜芷蘅又是一笑,“这更好,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又岂是放下屠刀的佛陀?”
清风道:“在奴婢心中,小姐就是佛。”
杜芷蘅缓步走到床前,拉开罗帐,调侃道:“在很多人心中,我可是魔。”
清风遂上前伺候杜氏撤衣就寝,笑道:“天底下,有小姐这么美的魔吗?”
“那么,非鬼即妖?”杜氏逗趣。
两人便说笑起来。
一夜无梦。
第二日,晴空万里一碧。
如杜氏所料,独孤溪宸因先前皇上下旨免了晨省,昨夜无趣,今日就没有来。尉迟涟来了,颇有些得意之色,娇媚容颜更显得意气风发。众人一见,也就明了昨夜“妃嫔大战”淑妃没夜请皇上,修容便自以为占了上风。
皇后今晨得知修容以下犯上大闹淑妃寝宫,本是要尽六宫之主的职责,训斥尉迟涟一番。由后堂入大殿前,她与贤妃提了一句,贤妃顿足道:“娘娘,此事休提,否则是吃力不讨好。”
皇后疑惑,“此事我若不管,闹到皇上那里便是我的失察。”
贤妃道:“以独孤溪宸的性子,若想闹大此事,昨夜就会遣人到您的凤栖殿请皇上过去。她没这么做,就是不欲惊动皇上。”
皇后想了想道:“那必定是她理亏……”寻思片刻,又道:“你说我们是否可将此事捅破,借尉迟涟之手对付……”
贤妃眸色一暗打断道:“娘娘借不了她的手。您就是把事情闹得再大,也只能白忙活一场。若然尉迟涟真想置独孤溪宸于死地,昨夜就不是大闹清荷宫,而是上达圣听了。这两人一丘之貉,各揪着对方把柄,此时虽然内讧,却也懂得一损俱损。如若我们冒头将事情闹大,她们定又会抱成一团。所以,我们只当没这回事便可。”
贤妃说着见皇后神情颇有些不认同,只好又道:“此时事态不明,一动不如一静。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贤妃这么一说,皇后也就应下粉饰太平。
而其他知道昨夜“妃嫔大战”的宫眷们见皇后、贤妃对此只字不提,甚至连与淑妃、修容不睦的贵妃也一直缄默,便都不敢轻易开口谈及此事。
于是,“妃嫔大战”的内幕到底如何就没人敢挑明深究。
大家只知修容不知何故将一个折了腿的宫女送到了淑妃宫里,两人闭门吵闹了一番。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便无外人知晓。反正大概是淑妃与修容失和了。至于其中原由与争吵详情就得各凭本事去猜测了。而杜芷蘅需要的正是这种隐讳的结果。
只有实情不明,人们才会去猜测。
猜测,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人们在猜测时,会天马行空,左右牵连,添油加醋,这些都是孳生流言蜚语的沃土。
而杜芷蘅需要流言蜚语四起。
所以,她早吩附了木香,切不可将其所知内情外泄。
晨省过后,修容大闹淑妃清荷宫的事几乎传遍了宫闱,但始终没人捅到明处。太后虽然也知道了,可一思及那两人的性子,便只当成姐妹间闹小别扭,就没往深处去想。
另一面,杜芷蘅担心碧云一时意气用事而将此事在皇上跟前捅开招惹一身麻烦,早在入凤栖殿见皇后前便已授意清风私下去嘱咐她不可轻举妄动。
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杜芷蘅径直回了韶华宫,入东暖阁耳室掣一支狼毫笔独自作画。不久,清风回来,同行的还有碧云。
清梅禀报道:“娘娘,秦御女求见。”
杜芷蘅正在熟宣上画一朵俏丽的百合,稍愣了愣,旋即头也不抬的说道:“不见。”清梅出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清风走了进来,唤了声“小姐”。
杜芷蘅提笔道:“碧云还不肯走么?”
清风摇头道:“奴婢已劝过她了。要不是昨日需向清荷宫上位宫眷请安走不开,只怕她早就过来了。她一直以为小姐气恼她,很是难过。”
杜芷蘅叹了口气,“为了她好,我是更不能见她。”
清风有些不忍心,道:“要不奴婢将小姐的苦心告诉碧云吧?瞧她自责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万
喜欢杀妃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