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刚才骤然响起的用音响播放的钟声就是今晚的亮点吗?我曾那么以为,然而我实在是高估了这群混混的审美格调。就在我悠闲地等待帮主踏着钟声出现的时候,礼堂里巨大的枝形吊灯、各种射灯、筒灯、led全体在咔啪一声中熄灭了,我差点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好在最近半个月来一直饱受惊吓,竟然也能硬生生将即将喷发的喊叫咽回肚子里。只见礼堂的两面平行的墙边出现了几道手电投射的白光,白光毫无章法地摇动着,这是在搞什么飞机?看着既不像是要用手电冒充追光灯,也不像是在对暗号。
黑暗中,我听见几声轻微的擦打火机的声音,循声望去,果然看见白光旁白有蓝色的火光,下一秒,火光向上移动,呼一声,竟然点燃了一个插在墙上的火把。刚才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熄灭的火把。太low了吧!一时十几二十个火把都被陆续点燃,熊熊火焰冒着黑烟将大礼堂照得通亮,也把我们烤出了一身黑亮亮的油汗,再加一勺水,大概就可以顺带蒸个桑拿了。这特么也好意思叫福利大会,是受虐大会吧!
"龙哥到~"门口传来一声拖腔。
我去,要不要再给您准备一件龙袍啊龙哥。
礼堂的大门被两个小弟推开,里面的人立马自动分成两边,以便在正中间让出一条大道供龙哥走路。你们够了!还往里面挤!我们已经贴在墙角了,却还能感受到来自外部的充满恶意的挤压,是打算要把我们印刻在墙壁里吗。什么龙哥啊是猪哥吧,要那么大位置走路,靠,为了保护两个女生(虽然其中一个大概也没有人会故意吃她豆腐),我拉着虾饺和他的两个小弟拼命挡在她们和人群之间,快被挤断气了,而虾饺由于白天才吃过艾玛的亏,倒也不敢再造次。人浪一会儿涌向我们,一会儿又退去一些,我就随着浪潮不由自主地前进后退,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这么说来那些追星族也蛮不容易的,我不禁对他们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也不知道阿飞是不是就像我此刻这样拼死保护小茜以至于被挤晕了,才会被千军万马踩往生了。想到这里,我竟有几分伤感,连忙提气凝神地咬牙坚持。
推推搡搡地挤了一阵,人群终于稳定了下来,这么说终于空出了足够的地方让龙哥走路了。我只觉周围都是一阵阵销魂的酸臭味,还不时有晚风送来几阵隐隐绰绰的狐臭,真是后悔答应虾饺。
在大伙的翘首以盼中,那位品味奇葩的龙哥终于现出了真身,大摇大摆地走在假想的红毯上。他裸着上身,露出一身黑得发亮看上去硬邦邦的肥肉,从右手腕开始直到右胸上纹着不明生物。
"那裸男身上纹的是猪吗?"艾玛毫不在意周围帮众,肆无忌惮地说。
"美女,那是龙。"虾饺做了个嘘的手势,说,"所以才叫龙哥啊。"
"什么啊,那东西哪里像龙?根本就是畸形的猪。"艾玛不理会虾饺惊惶失措的表情,自顾自说着,真是颜高人胆大。好在周围的帮众正忙着拍马屁,憋足了劲儿喊着"龙哥!龙哥!"大概恨不得喊"龙哥,看这里!看这里!"吧,是以也没人有空多管我们。
"据我观察那的确是龙。"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说出了我的见解,"估计是这位龙哥苗条的时候纹的,现在胀开了而已。"
"这么说起来,也有道理。能把龙头胀得那么浑圆,这胖子也算胖得有点特色。对吧七七。"艾玛眯着眼看那扛把子的裸上身,一边用手肘顶了顶七七。看得这么仔细,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怕被那半裸男发现。好在我们躲在角落里。
"哎?什么特色?"七七似乎还没完全从气愤中回过神来。
那龙哥已经几步跨上礼堂讲台,在讲台正中的单人皮沙发上坐下,看着就热。这样裸上身坐皮沙发,最终结果多半是肉粘在了皮子上,而后一动就会发出放屁一样的声音吧,为了装逼,龙哥也是蛮拼的。
我觉得这个帮派真的是来挑战我压抑吐槽的意志力的,只见一个满脸都是谄媚笑容、穿着夏威夷风花衬衫的瘦子真的像拖行李箱般拖来了一台可移动的广场舞专用音箱,上面还连着一只麦克风。那花瘦子边拖音箱边举着麦克风"喂喂喂喂"地试音,我错以为又在地铁上遇到边唱歌边要钱的骗子。既然要装逼,就装全套,这样将就又是为哪般啊大哥。
"兄弟们!辛苦了!"花瘦子终于试音结束,拖着音箱站在沙发旁边开始主持大会,"今晚是一周一次的虎龙福利大会!"他慷慨激昂地说到这里,停下来自己呱唧呱唧拍起手来。昏过去,真想上去问问他您今年贵庚啊,为何主持风格如此幽默?
那花瘦子拍完手还想接着说,却见一彪形大汉几步从侧面跨上讲台,附在龙哥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咬了会儿耳朵。龙哥脸上的横肉抖了两抖,也不知是肌肉抽搐还是纯粹在冷笑,接着便慢条斯理地对着大汉说了几个字。
那大汉听完便夺过花瘦子的麦克风道:"让艾克森伦特进来!"
蛤?
大门向两侧开启,走进来一位昂首挺胸的女士,她身穿浅灰色的职业套装,脚踩黑色细高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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