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钩赌坊,名甚奇异。
但若知其主人铁慈刀之名之事,便觉恰恰合适。
赌坊布置豪华,生意上好,座座落满,庄周是常客,此处赌友甚多,招呼他下注、开局的各色人等,不禁令沈凡麓微微皱眉。曾经的他也与庄周这般,交友豪迈,从不挑拣。坊中酒香混合脂粉香,银钱敲击桌面,或互相撞击,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他问道:“这是铁钩赌坊?”
庄周:“不错,凡麓兄但觉如何?”
沈凡麓:“确实不错。但不知何人如此能耐?竟在我离开兆安的几年里,悄悄建了一处如此著名的赌坊。”
庄周:“此间主人为人低调,京都之中,无人不知铁钩赌坊,却很少有人晓得它的主人姓铁名何,但偏偏我知道。”
“哦?”
沈凡麓故作疑问,待他下文。
庄周道:“你可曾听过铁慈刀此人?”
沈凡麓:“从未听闻,名甚奇特,但若叫铁刀,岂不省心。”
庄周不理他怪语,再问:“那‘常知何’可曾听过?”
不止听过,还曾见过。
沈凡麓只道:“他倒是很有名。”
庄周:“那常记酒楼的老板常知何,与此间主人,曾为八拜之交。”
常知何的拜把兄弟?
这回,沈凡麓是真的来了兴致,正欲详询,却听西南厢房传来如潮掌声,这时,几个身着开衫大氅的粗壮大汉,脚步稳健,从四散角落里集中去到西南厢房,经过二人身边,个个佩刀折光,夺目耀眼,领头的人见是圣堂武馆的大少爷,只对庄周略一点头作礼,也不如平时般热情招呼,便知有不寻常的事正在发生。二人好奇心驱使,也尾随其后,去了西南厢房。
只听一人呼喝:“哼!有人向铁老板报告,阁下手底不大干净。”
那人轻蔑一笑,反问:“什么叫不大干净?‘铁钩赌坊,愿赌服输,来此娱乐,赌品为上,当真输惨,去找老板’。这不是你们铁钩赌坊正门匾额悬挂的么?任某众目睽睽之下,凭自个儿本事,赢的光明磊落,我说阁下嘴巴才是不大干净!”
“你!......”
另一红毛大汉气极,不欲与他闲做理论,卸下腰间佩刀,便要上前修理此子。
那带头大汉倒是极为稳重,硬拦下红毛大汉,道:“老板请你内堂一叙,是否内家行手,一试便知。”
“怎么试?”那人故问。
“当然是与老板赌上三局。”
听来似乎公平的很,铁钩赌坊自成立以来,立下规矩,有疑似出老千者,与老板相赌,赢了,欢迎再次光临,输了,还清赌资,留下断手。
待见了此人真面目,沈、庄二人同时大惊。
沈凡麓喃喃道:“没想到,任兄也来到了兆安。”
目光里皆是赞许。
庄周不由问:“任兄?凡麓你认得他?”
“怎么?那么俊的一张脸,你都不认得?他又没有易容。这小子,这几年都在干吗,不在江湖四处走动,江湖几乎没了他的传说。”沈凡麓奇道。
庄周道:“凡麓,既然是你相识之人,待会儿,我们是否上前相助,铁老板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要人断手,便......”
“不必担心,任兄是不会输的。”
沈凡麓随处找了酒桌,坐了下来,心想着:任西顾的“少年赌王”之名可是他封的。
昔年他与任西顾、方晴汉江落难之时,这行路盘缠,可都是任西顾一笔一笔凭赌品、赌术赚到的。
这时,任西顾已被两名大汉押解着由西南厢房走出。
沈凡麓心中好笑:这小子,为了赚银子,这等狼狈相都装的出。
任西顾瞅见了他,奇道:“凡麓,怎么你也在这儿混银子?唉,你的大师父没教好你呀!”
沈凡麓:“怎么,任兄最近很缺银子?”
“是呢,听说,赢了铁老板的人,赌金千万,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领头大汉道:“自是真的。”
红毛大汉不屑地“哼——”了一声,谁都知道,想赢老板的人很多,有的赌徒,赌疯了,故意出老千坐庄,任人逮走,最终无人逃脱留下断手的命运。也就是说,老板从未输过,这千万赌金,从未有人赚过。
“你、你......看谁来了?”
正端酒自饮静待友人得银消息的沈凡麓,猛然被庄周推搡了一下。
他不悦道:“谁来了......难不成是二师伯?”
“不是我的克星,是你的克星......”
庄周在他耳边悄声道。
沈淞雄?
这是沈凡麓第一反应。
方晴见他堪堪躲到了庄周身后,心中颇感不快,只想着:这些天我不曾主动登门去烦扰他,他何必躲怕我如此?
这时,沈凡麓已看清楚了前方的移动物体是方晴,不由舒了一口气,自庄周身后现身,端正坐好。
方晴虽也麻烦,但总比大哥好打发些。
但见她只道:“这个还你。”
说着,将洗云扇还递给了沈凡麓。
沈凡麓接过,正是那日涟鸢湖畔,他借与她作《广陵惊鸿》的随身折扇。
方晴道:“谢谢你。”
沈凡麓待要说什么“不必客气,能得太子殿下青睐,是你自身优秀,跟这把扇子没多大关联.......”,忽又觉此话说不出口。
只见方晴眼含露目,只听她轻声道:“沈凡麓,这是你第二次相救与我。”
沈醉蝶对她的忌惮,她并非从无察觉。
沈凡麓?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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