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非常喜欢一部电影,叫做《有过一个傻瓜》。里面一个孩子问他的妈妈。
妈妈,十字架是爱的标志么?
是的,孩子。而且爱常常意味着十字架。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黄色的木板,好像被上面的胖男孩儿压得喘不过来气似的,裂开的细纹,层层叠叠蔓延开来,我伸手无聊抚摸着这些纹路,手指有着明显的凹凸感。
子乔走进来,穿的鲜亮粉色的衬衫,休闲黑色的领带挂在脖子上,不耐烦地拉起我,说,南生,你总是憋在屋子里,会憋成古董的。我坐起来,他拿起我的外套,扔在我的怀里,大厦有新款衣服,陪我逛逛吧?
我低头穿起衣服,他喜欢那些艳丽的衣服,他说,衣服鲜亮,人才能衬的出光鲜,一堆歪道理,但,我又管不住他,只能陪他逛商场了。
到了商场,我们一层一层的逛,我拉着他的衣角,因为我一个人从没到这里逛过,身边是拥挤的人群,子乔偶尔打量着玻璃柜子的衣服,我任他牵着,走着。
子乔挑的都是最贵的,最合适的,墨绿的长衫,高领的外衣,我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等着,他拿着衣服付钱,我抬眼,看着玻璃柜子的背影,看见他和那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挽着他的胳膊,在对面的柜台上挑选着什么,我不敢转过头,笔直地站在玻璃前,想不去看他,但,双眼却挪不动目光。看着他偶尔探过头,轻轻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她害羞地点着头。
我双手紧握,盯着镜子里他们,眼睛发涩,低下头,女孩子笑的声音很甜,他的声音也很温润。我搓着手臂,感觉很冷。不要哭,我告诉自己,举起左手,狠狠地朝自己的手臂咬下去,我咬的浑身发抖,眼睛一片空白。
子乔付完钱,看到我这样,连忙跑过来,挣开我的手臂,气急败坏地问我,南生?你怎么了!我摇头,放下袖子,他奇怪地看着我,我黯然地笑着,狼狈的搓着袖子,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子乔顺着我躲闪的目光,看到镜子里他们,脸色顿时变了。我去找他!他撸起袖子,气急败坏地说,我抓住他,祈求地看着他,摇着头。他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拉起我的手,粗鲁很心疼地将我拉走。
我回头看着镜子里的他们,我用什么身份来指责他们?我用什么理由去说服自己光明正大地走过去?我什么都没有,懦弱是我隐忍下来,最长久的吗啡,一厢情愿的爱情需要它麻醉自己破碎下来的勇气,好让自己学会沉默,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问,抚慰自己。
子乔拉着我,手的另一边满满的购物袋,他把我拉到一个搭着塑料棚子的烧烤摊子,我说,我们回去吧,好晚了。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说,南生,生命那么短,短到你今天一眨眼,下次再想喝酒,想哭,想笑,再疯,再闹,时间都不会允许。所以,南生,我们要在尊重时间的前提下,享受一下生命的自由。
我不语,跟着他走进店里,塑料布是蓝色的,灯光很昏暗,抬头隔着塑料布就能看到满天星空,朦朦胧胧。风吹着塑料,带着哗哗的声音。夜里,所有的东西都那么顺从,星光顺从地闪烁,风也逃不开它的掌控,只有,路旁的路灯,满城的霓虹,在消耗着光亮,华丽地照亮着这座城市。
而在这座城市的夜色里。总还是有人锦衣夜行,为了这颓唐的霓虹,颠沛流离的生活着,我想,人们需要这些人造的假昧,他们需要在夜里将灵魂的缺口释放出来,在这座城市的夜色里,是生活馈赠我们放纵的礼物。我们在沉溺的灯红酒绿中,享受着另一个自己带来刹那的欢喜。
我默默地看着子乔径直地在我面前的玻璃杯倒满了啤酒,白色气泡争先恐后地冒出杯子,顺着杯子流了下来,堆积在油腻陈旧的桌子上面,像自杀一样。我说,子乔,我不会喝酒。
他笑,左手拿着杯子,撑在桌子上,说,南生,谁天生都会这些东西?烟不会,可你烦躁的时候,你需要它的尼古丁缓解你的内心的不安,酒不会喝,当你忧愁无从倾诉的时候,你就知道,它的性子跟你一样,懦弱,逃避,需要靠自我麻醉来封闭自我卑微的痕迹。爱情?他浅缀一杯,他的杯子碰了一下我桌子上的杯子,语气捎带无奈和嘲讽,爱情就是,彼此在适当的年纪中,幻觉产生的诱惑,让我们彼此纠缠。
我喝了一小口,不像白酒,舌尖上是苦涩的,皱着眉对他笑着,手背擦去嘴角的液体,他笑着再为我蓄满,我看着马路对面有一群唱歌的组合,他们把架子鼓,电子琴,还有吉他的音律搭配的莽撞而清澈,曲调是英文摇滚,我看着那些少年,穿着黑色,或者是绿色的t恤衫,破了洞的牛仔裤和旧的球鞋。头发很短,很干净,没有染头发,路灯下,他们温和,带着简简单单的快乐。
我听着他们的歌,不知道如果他在这里,会不会,带我去那些少年那里,唱一首歌给我听?我突然觉得可笑,现在的他,想到那个女孩子,喝了一口啤酒,眼泪不经意地流了出来,没有声音,落在了酒里,像是遗弃,沉默地交融在酒水里,我忍不住抽噎,咳嗦。
子乔点了一根烟,他把我的头抱过来,抚摸我的头发,他说,南生,没什么,没什么。我盯着他的酒杯,眼泪和他的烟,他把烟灰弹到了啤酒里,烟灰慢慢无望地沉溺在杯底,我起身,将那杯啤酒灌了下去,仿
喜欢玻璃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