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地摧,瓦砾尽起,百草无息。宫墙之内,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燃烧着熊熊烈火,而园内的景象却是树叶更青,百花更红,没有哪怕丁一点儿的烧灼之意。
但对于宫中的修行者来说,却是置身火山,如浴鼎炉。观战九州试决赛的各宗门修行尚浅的弟子尽数倒在地上,痛苦不已。唯有破浊境以上的长老、宗主,能抵挡住苏崖子台阵意边缘的副作用。
可是,当梅山剑宗三位破星境后期的长老,因为一时大意被飞龙几道强大的金星连续洞穿了三米厚的铜柱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不可能有人抵挡得住苏崖子先生死后留下的剑意。
即便是儒宗带着星云盘,皇帝陛下手握五雷卷,也不一定有把握战胜数百年来大陆最强者的剑道。
而且是死后躯骨的剑道。无论从阵中强大的破道与高妙的破意,还是从它无中生有的空间力量,都足以进入星云谱阵法的最前列。
小山宗、云海宗、梅山剑宗宗主见陈伯夫脸色红胀,手掌已经深深凹进了案台之中。知其支撑不了多久,纷纷将真元注入他体内,各大长老也将真元输送于他,继续这场只能是寥寥数语对话。
巨阙剑宗的几位长老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集众人之力杀了陈伯夫。宗主苏原面圣之际,而少主却是面临如此险境。就算是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将真元输给他。在儒宗没有到来之前,这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的唯一方式。
……
……
“苏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妹那么爱你,为什么要狠心杀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陈粟已将他悬于空中,可分明看得见,他的手距离他的脖子,还有一寸的间隔。
那一寸,只有火光,是千百年来大陆上仅有的洗髓天火。
“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真是可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在众人眼中,是你这个未来皇帝的继承者重要还是我这个儒宗的接班人更重要?或者说,在翟芊心中,是你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咳咳……咳咳……”
苏立口吐鲜血,左手按住胸口,在刚才那持续一炷香的激烈打斗中,他的灵脉已经被悉数震碎。同为破浊境的青年俊才,还是以绝对的劣势输了九州试。
陈粟体内的洗髓天火所蕴藏的生机与力量,的确非同凡响。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面带冷笑,继续说道:
“儒藏八千,却不及小小的洗髓天火。我今天虽然败了,可我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命,是命!哼,你最好给我来个痛快,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就再也杀不了我了。”
“你个伪君子,想死,想死我就立刻成全你!”
说罢,陈粟集中全身怒火,那怒火迅速在空际集成七十二道剑意。
七十二宗的剑道,如悬崖峭壁,大气磅礴。尽管在陈粟手中尚如山丘野壑,却也是威力惊人了。
“粟儿,你快住手!你给我住手!住手!”
轰!
陈伯夫终究没有忍住,强行用宗门中最强大的七十二剑氏冲击苏崖子台,纵然已经是人族宗师,位列神州九御,可是在苏崖子的剑道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迅速遭到阵法的反噬。
苏崖子台四周的一千零八十道台阶迅速全部化作剑意,将陈伯夫的神魄瞬间打散。台下,他死死地撑在原地,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只听“噗嗤”一声,各大宗主长老瞬间被弹开数十丈远。
刚才挥动七十二剑氏的那只手,若不是小山宗、云海宗宗主的真元,定然骨骼尽碎。
如果在此时妄动一下,不凝息调理,恐怕性命堪忧。
……
……
“苏立…...”
翟芊还坐在圣樱之上,秋风拂过,落英胜雪。
正如半年前苏立将她拥在怀里的时候一样。
可是,一颗永远开花的树,并不意味着它能结出香甜的果子。
这颗圣樱,是不结果的。
如果不是当初那场香满京都的樱花雨,不是那祈祷上苍的落英纷纷的感动,也许她选择的会是陈粟,那个此刻正在苏崖子台上要他心爱之人性命的曾经令她怦然心动的少年。
他是万众瞩目的修道天才。
被视作是几百年来唯一可以超过苏崖子,人族至强的象征。
是将来进军魔族,光复儒、道、佛三藏的希望。
可他注定要和娥皇峰的那个女子在一起。
花瓣落在翟芊手中,却不知为何,这些落英比往日更红,在粉红之中,有几分玫瑰的火焰。但这并没有打扰到她的安宁,她依然微笑着,耐心地等待着心上人。在九州试决赛开始之前,陈粟曾对她说道:
“苏立让我告诉你,让你在你们最初见面的地方等他。”
翟苑之中,最美不过这颗圣樱。
更美不过翟芊。
然而,她并不知道,当初那场香满京都的樱花雨,那代表着上苍意志的落英纷纷的感动,却是出自陈粟之手。他也准备在那时候向她表明心意。
她更不知道,此时的圣樱树顶,正站着天客和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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