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住院的三天时间里,尧煜并没有出现,我是不愿见到他的,与我无缘的孩子或许已经是天堂里的一名见习小天使,而我却要留在人间面对失去他的痛苦而无能为力。如果我的一辈子必将与尧煜纠缠,我想我做母亲是个奢望。
肖小珠得知我请了病假打电话来说要来探望,我死活不告诉她哪家医院,她没法子,只好罢了。
祈纪跟着禾璐来过一次,他带了一束雏菊,我想应该是禾璐提议的。这种我最爱的花朵确实给我带来了好心情,它向往快乐,却也将心底的爱意隐藏,直至离别。
把祈纪打发走之后,一直欲言又止的禾璐终于和我说:“雪儿…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必须告诉你…易伯母…癌细胞扩散了,恐怕…”
还在摆弄着雏菊的我心忘了跳:“你是说…我妈…她怎么了?”
禾璐扶着我坐下才说:“昨天我才知道,易伯父不让告诉你,…你别激动…她就在这家医院,我带你去看她好吗?”
我泪眼朦胧,站起来就走,禾璐牵着我走到了重症监护病房外,我看见父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出神,仿佛一具躯壳正在等待自己灵魂的归来。
禾璐轻声唤他:“易伯父…”
父亲抬起堆着微笑的脸庞,却在看到我后消失了笑意,他站起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了一眼朝他点头的禾璐,对我说:“雪儿…别难过,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你妈离开我们的…”
我紧紧握着他颤抖的手直到温度渐渐传到他十指,我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爸……”
父亲哽咽:“你妈脑里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我不想失去你妈妈啊…”
我说:“爸…妈妈还在呢…你别太难过…我们想办法…会好起来的…”
父亲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是我造的孽啊…是我啊…对不起你们母女俩…”说着手握成拳头擂在胸口处。
我和禾璐赶紧制止,我说:“爸…这都不能怪谁…我们好好陪着妈妈…让她…过好每一天…”
禾璐劝:“易伯父…当下我们不能自责什么,好好陪着易伯母才是最值得做的。”
母亲比前些天更消瘦了,在鬼门关走一遭后,阎王虽未取走她的性命,却足以让她失去一切生气。我决定陪她走完最后的人生旅程。
我抽了时间回公司辞去助理设计师一职,把情况说明之后,总监破例让我当天离职,我虽然有心感激他一年来的栽培和理解,却无实力去报答,唯有默默记下这份恩情。
肖小珠哭成泪人,说无论如何也想和我保持联系。我环视了一巡我待的第一家公司,正式告别了自己喜欢的工作。
刚好碰上a市b镇发生意外山林火灾,父亲不得不先放下病重的母亲深入到现场视察灾情。
母亲在医院里每天坚持化疗,饭也吃不多,偶尔伴随着呕吐,头痛的时候也只能靠止痛药缓解。我看着很是心疼,每天晨起问她想吃什么,便是很远很难得的食物我也会买来。
我提着给母亲带的灌汤包一路小跑进医院,嘈杂的环境里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径直钻进我的耳朵:“请问有一位叫易幼雪的患者是不是在…”
我停下来喊他:“奈良哥。”
他闻声回首,见是我后先和那位护士小姐道了个谢,才向我走来。
他穿一件暗绿色的棉衣脖子上围着条灰白色的针织围巾,手里的果篮和鲜花让他看起来像是去赴约。他说:“幼雪,你怎么样了?你辞职的时候我正好出差没能给你道别,听总监和小珠说前段时间你病了,我想你应该会在这家医院…”
我说:“我没事了,之前有点感冒而已,谢谢你。”
他有些惊讶:“那你…”他的眼睛环顾四周。
我解释道:“我妈妈病了需要照顾,所以我才辞职的。”
他关切地问:“伯母吗?没什么大碍吧?你看现在我也来了,不如我上去探望一下?方便吗?”
我也不好推托他的一番好意:“实在麻烦你了奈良哥。”
他边走边说着他近来的事情,见我提不太起兴趣,又说:“幼雪,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道声别,我父母要我回c市找工作,他们也确实年长了…呃…我希望…你还能把我当朋友看…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确实对他感到抱歉:“奈良哥,你能来看我我感到很高兴,到时候我就不另外给你道别了,希望你以后有更辉煌的人生。”
他笑笑:“嗯,幼雪你也要幸福。”
我停在母亲的病房前整理衣衫,面带着微笑打开了门:“妈热气腾腾的灌…”
我楞在了原地,腿有点发软。只见母亲穿好了冬衣坐在轮椅上笑意盈盈,而身材高大的尧煜正弯着腰给她盖了一张毯子在腿上,他手里挽着一件黑色大衣,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听见我的声音,他们同时抬头看着我,母亲笑着说:“雪儿,你回来的刚好,阿煜正要和我到广场散步呢。”
我不敢看尧煜,硬生着把餐盒放母亲手里:“妈,这是灌汤包,趁热吃。”
尧煜把餐盒拿在手里,正要说什么,我忙闪身让唐奈良从门外进来,我接过他手里的鲜花果篮,对母亲介绍:“妈,这是我之前的同事,唐奈良。”
唐奈良上前问好:“伯母,您好,祝您早日康复。”
母亲很开心:“谢谢,我这病着也没什么招待你,实在对不住。”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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