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在普通的明珠花园小区楼里,作为a市市长的父亲必需一切从俭。每年我都会在家和父母过生日,母亲喜欢把家里布置得热热闹闹,哪怕从来只有我们三个,或者还有禾璐。母亲从不嫌麻烦还要张罗一桌子我喜欢的菜式。虽然喜气洋洋,可大部分生日都是我的受难日,比如六年前的那天,比如六年后的今天。
母亲接过禾璐手里的大包小包,嘴里叨念着不该破费之类老生常谈的话语。
换过鞋准备步入客厅的我却被怔住了,禾璐从后面推我一把:“干嘛,别碍着我这个客...”她突然也收声了,证明她也看到此时正端坐在我家紫色沙发上看上去十分温良俊逸的尧煜了。她继续推着我走了两步,一边把刚才收住的字发出来:“...人了。”声音落下的时候她也同时坐在了我父亲旁边的位置上:“易伯父,璐璐来给您按摩了。”说着就上手按着。
父亲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尧煜,对禾璐笑道:“哦,璐璐来了,也别给我按了,喝口茶吧,听说昨晚醉的一塌糊涂的雪儿还是你照顾的。”
禾璐干笑两声,端起功夫茶喝了起来,眼睛却恶狠狠地瞥向尧煜。后者甚至有些不屑地将眼神转到了我身上。
我慌忙转身欲走,父亲却也看过来。
他招呼我:“雪儿,过来呀,阿煜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我背在身后的双手都要握碎了,母亲端着果盘过来,催促我道:“雪儿愣着干什么,阿煜已经和我们说了,你们重归于好,妈妈看着也高兴。”
禾璐不满道:“什么重归于好啊,从前就没好过,易伯母,我看尧煜也不是什么善人,不值得雪儿托付终身。”
母亲一听知道禾璐任性了,打着圆场:“璐璐,好歹你和阿煜也是朋友,就别挖苦谁咯,我的小祖宗。”
禾璐嘟囔:“六年前也不是什么朋友,怎么会是朋友。”
父亲开口:“都别贫了,你们都去帮老婆子捣腾饭菜吧,我和阿煜聊一聊,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禾璐应了一声遵命,就跟过来了。
厨房里母亲一边摘菜一边叨念:“雪儿,从前只是你一根筋地喜欢阿煜,做了什么傻事妈妈都知道,现在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妈妈真高兴。”
我把摘好的菜心拿去洗涤,忍不住说:“妈,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六年前是因,现在是果。”
母亲接过话:“可不是,付出总会有收获。”
禾璐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也不知道尧qín_shòu来干什么,易伯母好像中了他的邪。”
我看了一眼似乎心情很好的母亲,说:“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最近她身体一直都不好,你千万别说漏了嘴。”
禾璐拍拍嘴巴:“可是我看不顺眼,他那样算计你……”
我安慰她:“你忘了,今天是我生日,要开心。”
一桌子饭菜前,人心各异,母亲张罗着给尧煜夹菜,尧煜一边道谢一边把菜又夹到我碗里,看在别人眼里是如此的甜蜜,可天知道,我跟他只是六年后见的第二面。
正战战兢兢吃着饭的我,听见难得发声的尧煜开口了:“叔叔阿姨,我想雪儿搬去和我一起住。”
一瞬间在座除了发言人个个都呆若木鸡,甚至忘记了动作。父亲最先反应过来:“咳,这个嘛,你们要结婚的,婚前同居也不是说不可以,这...还得看雪儿的意思。”一句话下来,所有的目光又投到了我身上。父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明了。
我盯着碗里的白饭,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尧煜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雪儿,你愿意吗?”
我哆嗦着抬头看见母亲期待的目光,看见父亲复杂的视线,看见禾璐摇动的头颅,看见尧煜深不见底的黑眸,它像一个漩涡,把我吸进去,我想起三年前那个生日,想起我手腕的伤口里流出的血,想起我对他说的承诺,我说:我一定做到,否则你给我什么我将承受什么。
我如机械般点了点头。
尧煜说:“那你明天搬过来吧。”
尧煜回去的时候,母亲非要我送他下楼,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他的脚步。
只一个转身,他就变得冷漠,暴戾。他说:“你可以不跟过来,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独处。”
我缩进电梯里离他最远的角落里:“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爸妈。”
他把视线投到我脸上:“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不自量力和无知。”
我红着眼圈直视他:“我答应你的事我并没有失诺,昨晚真的是个遇外,你已经对我做出惩罚了,我让你想起伯父伯母,我让你痛苦,我依然可以一辈子不让你看见我,你可以摆脱痛苦..."
他失控对我吼道:”你以为你不出现那段记忆就没有了吗,你以为你不出现我父母就能回来了吗,你以为我是要报复你吗,你以为就凭你一张chù_nǚ膜就能平息所有事情了吗,你以为你了解到的事情就是全部的真相吗?”他将我扯出电梯摔在地上:”你不过是我枯燥的生活中随手抄过来玩的玩具,我真正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开始。”说完驾车绝尘而去。
我想,我们谁也摆脱不了我的生日就是伯父伯母的忌日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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