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别墅前,米色甲壳虫与黑色宾士一前一后稳稳停住。
望了一眼后视镜,冷心荷犹豫着下了车。
见冷心荷推开车门,杜屹文也跟着下了车,想在冷心荷进屋之前将她拦住。只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冷心荷并没有干脆地走掉,而是转过身静静朝他走来,她一定有话要说。
冷心荷来到离杜屹文一米处站定。朦胧的路灯光晕撒在冷心荷脸上,让她看起来如此美丽却又那样不真实,迷离得像是永远也触摸不到。
『杜先生。。。』
『心荷,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杜屹文打断了冷心荷的话,接着道,『不要试图劝说我放弃你,不管你现在怎么看我,只要我爱你就对了。只要我还爱你,我就会坚持到底。』紧紧盯着冷心荷的双眼,杜屹文想要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真心与决心。
『不要这样好吗?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垂下头,冷心荷不敢再看杜屹文一眼。让别人伤痛,实际上是在惩罚自己。
『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杜屹文突然有些激动。
『你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不让我爱你,不给自己机会来体验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关心、对你的爱?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静谧的夜,杜屹文痛彻心扉的质问声更加铿锵有力、锥人心尖。
『不要问我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伤心的理由。』淡淡的口气。太多的为什么铺天盖地地朝冷心荷涌来,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有人曾经伤害过你吗?』杜屹文缓和了口气,带着一丝心痛与爱怜。
『。。。』冷心荷抬眼望着杜屹文,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是因为有人曾经伤害过你,你才会像现在这样,一定要把自己的心紧紧封闭起来吗?』
『没有。』冷心荷轻叹一声。相洋伤害过她吗?没有。只是她自己太固执,太坚持,太执著,是她自己伤害了自己。
『心荷,告诉我原因好吗?我请求你,告诉我原因。』杜屹文没有错过冷心荷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他相信她一定受过感情的伤。
冷心荷轻轻地摇了摇头,悲伤的往事无需太多人分享。
『如果你坚持这样,那我也会坚持原样。』杜屹文说得很肯定。
如此坚定的眼神让冷心荷不由得担心起来,进退两难。
有些闷热的夜晚,交织着蟋蟀刺耳的鸣叫声,让人心烦意乱。夜幕下的两人,被灯光拉出长长的身影,就这样僵持着,互不退让。
『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是杜屹文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其实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对于冷心荷,他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
只是冷心荷没有直接掉头,她濡了濡有些发干的唇畔,艰难地开了口。
『我有一个一直深爱的男人,他叫裴?—相—洋。』
一锤重击!只一刹那,杜屹文听到了心脏玻璃般支离破碎的声音。
原来,她真的有一个深爱着的男人。一个叫裴向阳的男人!
『他是怎样一个人?』瞬间颓废下来的语气,带着些许失落。
『他是一名出色的摄影爱好者,是我的老师,是我的知己,是我的恋人,更是我的所有。』漆黑的夜,冷心荷眼角转动的泪光更加闪烁。
摄影?裴向阳?杜屹文终于想起来了!原来那顿晚餐上,心荷竟是有意提到他,失落的表情也是为他!原来心荷早已给过自己暗示,是自己太疏忽大意、太一厢情愿了!
暗夜里,高大的身躯忽然不再挺拔,一句问话都能刺痛杜屹文的心。
『他现在在哪里?跟你,在一起?』小心翼翼,生怕得到一个不能接受的答案。
『他失踪了。五年前,他便失踪了。』表面上的平静并不能遮掩冷心荷内心的汹涌与恐惧。越过杜屹文,望向逐渐昏暗的街道深处,她的心,会像这无边的黑夜一样继续暗沉下去吗?
『失踪了?』杜屹文先是不能理解,但随即却燃起一苗希望。
『那你还在等他?』都失踪五年了还能回来吗?孤注一掷地守候五年,那将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爱?
『我会等。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再次走进我的生命。』冷心荷的双瞳有些涣散,这句话说得是如此没有把握。
『那我陪你等。』两个人的独角戏未必没有机会同台演出,虽然这种想法有点自欺欺人。
『杜先生。。。』冷心荷睁大了瞳孔,诧异地望着杜屹文。
『你对爱情的执着更加坚定了我爱你的信心。我不在乎你多久才能忘掉他,我只要你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也请你给自己一次重新幸福的机会。』坚定的口气不容置疑。
『。。。』冷心荷无语。原本以为对杜屹文坦诚相待能换取他的放手,却不想弄巧成拙。
『谢谢你送我。』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再次开口只能道别。她实在是无能无力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杜屹文决定如何她无法左右。
『晚安。早点休息。』一个微笑,竟会让心中疼痛。但他不会就此罢休。一个实实在在有情有爱的活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记忆中终将远逝的灵魂?
转过身,冷心荷再也没有回头,心情沉重地朝别墅走去。
留下杜屹文一人,望着渐渐模糊的背影,守在原地,独自寂寥。
*
台北的另一头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汪海正躺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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