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chù_nǚ宫
晦暗的烛光下,宇正在和西默饮酒。青玉石桌上的棋谱星罗棋布,仿佛是浩渺宇宙中的无数群星。
西默随手拎起酒壶,为宇斟上一杯,漫步经心地道,“听菡萏说,殿下今日在神殿里大发脾气。”
宇冷哼一声,“真是多嘴的丫头。“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重重地砸在桌案上。
“殿下何必为区区小事而动怒呢?琴弦断了,再续上不就行了。”西默自斟一杯,慢条斯理地举起来玩味地审视了一会儿,然后浅呷一口。竹叶青,这酒过烈,过浓,又调配进了曼珠沙华的花露,虽然只是一小口,西默却仍觉得舌头发麻,喉咙热辣辣地灼烧。
琴弦断了自然只要续上就可以。但是,他看不惯昕的冷漠,看不惯昕对他的熟视无睹,更无法忍受每一次都要用灵力才能让昕睁开眼睛。
黑屑越积越多,青玉案上的烛光又黯淡了几分,西澈拈起一根银簪剔了剔,烛灰颤颤地抖落,覆盖了案上几颗明亮的星子。
“有些事情,就算是神也无法强求。琴弦断了可以再续,而命运之絮一旦错开就无法再弥合。”幽幽烛光下,西默喃喃自语着。
“你说什么?”宇的手一颤,抖落几滴青绿色的酒液。
窗外是无边的黑幕,风呼啸迂回,反反复复地拍打着锈蚀的铁栏。那座森冷的宫殿悠然
矗立在烟云之中。守夜的幽冥使者低垂着头无心地敲打着狴犴铜锣四处逡巡,柳棉一般的白色冥纸散落一地,糜烂的腐臭气息飘散在深沉的夜空中。
远隔千里,却能闻嗅到怨灵谷的死亡气息,那一缕缕似烟似雾的孤魂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地虚无。
长眠,昕就在那里静静地长眠。这是宇对他的惩罚。
宇出神地望着杯中的酒液,青绿色汁水溶溶曳曳,仿佛是他冷冷的眸,寒彻而醉人。
“殿下……”
“嗯?”宇不解地望向欲言又止的西默。
“我们的计划似乎有一点偏差。”抿了一口酒,西默清了清嗓子,“昨天,祭坛上的圣火显示,一百年一次的星际陨石不久将坠入冥界,具体时间潘多拉大人正在计算,这一年是冥界的劫难,前几任冥王通常会聚集起大量灵力,布下结界保护冥界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宇一挑眉,缓缓道“撤出日食,保全冥界?”
西默不语,他只是在给宇考虑的时间。
日食?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日中的光斑始终没有退去,零零落落地分布着一些小光点,黑暗的力量逐渐被吞噬。
难道自己担心的未来真的会到来吗?西默合上眸,不敢再想下去。
宇走后,从屏风后面闪出一个人影。
“哥哥,你为什么不替昕求情?”菡萏一把拽住西默的衣袖,不依不饶地左右拉扯着。
“我为什么要替他求情。”西默也不回头,径直望向窗外宇离开的方向。
“因为……因为……”菡萏一时语塞,竟找不出什么理由,只好一直拉着西默的衣袖不放。
“好了,不早了,回去睡吧。”西默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脑袋,温柔地笑了。
“哥……”
“怎么了?”
“你快救救昕吧,我恐怕……恐怕他再也……再也不能陪我玩了。”菡萏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一条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她抬头望向西默,烛光影影绰绰,投影在她脸上,分不清是哭还是笑,嘴里重复着,“他……不能……陪我玩了。”
“傻瓜,你不是还有哥么,哥陪着你啊。”西默一把抹去菡萏眼角的泪,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好了,别瞎想了,睡一觉,把他忘了吧。”
“可是……我忘不了,哥……”烛光下的脸上是盈盈的泪光,晶亮地,颤颤地,是月下的清辉,是海底的明珠,于无声处泛起点点微光,暗暗消融着冰雪。“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喜欢上了他,你说……我怎么能够忘记?怎么能够?”
“菡萏……”西默呆呆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着,“可是,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他会给冥界带来史无前例的灾难。”
怨灵谷。
座落在幽冥背阴山脚下的湖边。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一望高低无色,相看左右尽猖亡,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旋风滚滚,黑雾纷纷。
“小白,你在哪里?”暗夜中闪出一个影子,飘飘然,飘飘然,他的手臂灵巧地环住了一棵大树,踮起脚尖,故作优雅地转了一圈,又悠然移开。
树梢头的骷髅灯微微颤动了一下,圆孔内兀然蹦出两颗亮闪闪的黑珍珠,珍珠四下转了几圈,眯成了一条细缝。望着黑影远去的方向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低低道,“傻蛋,哈哈。”
黑影继续飘着,“小白,出来好吗?不要和哥哥躲猫猫了,哥哥已经看见你了。”
“切。”骷髅灯内的鼻子冷嗤一声,“咯咯”地闷笑起来。
黑影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妥,他顺手撩开额前的发,只露出一张苍白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在玄夜里不知轻重地乱飘着。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漏出一条细缝。菡萏弓着腰,猫着步,小心翼翼地潜入怨灵谷。眼见四下无人,只有树叶沙沙的摩挲声,便壮着胆子飞快地挪动脚步。
风过耳,掠起鬓发丝丝,清清爽爽。她感到整个人轻飘飘地快要飞上云端,深吸一口空气,好清新,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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