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楼楼檐的风铃突然齐声作响,“叮铃铃”清脆悦耳的铜铃声响彻整个楼中,紧接着楼台边上的大门被从外边打开,一群侍女鱼贯而入,分列两侧,垂手伫立。
南宫将军率先大步跨入门内,逡巡四周一边,确定没有异样后,朗声道:“公主驾到!”
屋内一阵屏气声。
应君诺撞了一下羽流觞的肩膀,笑道:“小染来了!”
众人应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容颜俏丽,英姿勃发,做男子打扮,神情肃穆。
跟在她身后走进来一位年纪稍小的女子,身着碎星流光裙,冰肌玉骨,清丽绝尘,令人不敢直视。
这碎星流光群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绝品,出自制衣大师秦弄玉之手。秦弄玉一生孤傲,制成的衣服不过三件,却件件都是惊世之作。
秦弄玉做的第一件衣服是少年时代的出师之作——珐琅玉翠,正是这件珐琅玉翠令年仅十五的秦弄玉名字响彻整个临渊城,很可惜的是这件衣服后来毁于一场大火。
珐琅玉翠被毁后秦弄玉花了五年时间制成了第二件成名作,也是她的婚服,名为——秦晋之好。
秦弄玉与一位青年将军成亲后过了三年神仙眷侣的生活,随后将军随军南下出征洛城,从此埋骨他乡。秦弄玉将秦晋之好与丈夫的尸骨合葬,从此不事女工,世人也再难见到她那巧夺天工的服装。
直到十六年前,风倾染出世,秦弄玉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为何重新振作起来,开始一针一线缝制新的衣服,她说她要在风倾染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将这件衣服作为献礼呈给风倾帝国未来的王。
这便是碎星流光裙的来历。
朱雀楼内的人最初见到先一个进来的女子时,将她误认为公主,都在心中暗暗称赞巾帼不让须眉。
甫一见到后面那位,立刻意识到这位才是季兴帝遗孤,风倾帝国公主风倾染。
虽然风倾染长于深宫,极少公开露面,外地赶来的官员们还有相当一部分不认识她。但他们只看了一眼,就断定了风倾染的身份。
风氏一族的帝王血脉在这位公主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据史书记载,风倾帝国开国之君风潋肆不仅雄才伟略,同时也是九州容貌最美的人,连倾国倾城的女子都在他面前都自愧弗如,日月难与之争辉。
潋肆帝功勋卓著,不喜欢别人评论自己的外貌,是以史书将此一笔带过,但流一张潋肆帝于东海边上默然拭剑的画像却广为流传,足以称为天神下凡。
而今,眼前年方十六的风倾染,竟与画像中潋肆帝的容貌有七八分相像。帝王的血统在百年之后王室式微的关头,巧妙地降临到了这位公主身上,也让一部分人产生了天降大任重振皇室的联想。他们希望在这位公主身上重现潋肆帝的传奇,重铸风倾帝国的荣耀。这也使大将军羽崇对风倾染有了更多忌惮。
而前面着紫色衣衫,男装打扮的少女,便是风倾染的贴身护卫,名为寻幽。
向来自诩“天之骄女”的风继慕见到风倾染,心中五味杂陈。她平时总认为自己的容貌已经是女子的极致了,今日见到风倾染,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绝色”,那是世间绝无仅有,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匹敌,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的美丽。
风倾染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乌黑浓密的长发自然垂落在腰际,沿着娇好的身段起伏着。她身上没有戴任何首饰,却仍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散落人间。一个人如果好看到了这种程度,就不再需要任何外物的修饰了,再华丽的服饰,再珍奇的珠宝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风继慕想到自己来之前的一番精心妆扮,顿时恼怒,将头上镶着南海夜明珠的玉钗拔下顺手丢到了一边。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安静的朱雀楼内,突然有人出声念了一句诗。
楼中人惊诧地循声望去,发声的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风逾景。他见到风倾染的风姿,想起书上的一句诗,不自觉念了出来。
褚隧王拉了风逾景一把,斥责道:“公主在前,不可无礼!”
风逾景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失态了,连忙拱手向风倾染赔罪。
风倾染审视了风逾景一番,笑吟吟道:“你念的这两句诗我也曾读过,你现在向我请罪,请的是什么罪?”
“我……”风逾景见风倾染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黑如点墨的一双大眼睛水波流溢,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一时难以与风倾染对视,微微避开了她的目光。
只听风倾染道:“你叫风逾景,褚隧王之子,善诗词,晓史书,通兵法,却从未有上阵经验。虽然如此,却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你既是皇室宗亲,将来必是一方之主,身份尊贵,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风逾景心中思量,风倾染只怕早已打听好了自己的事情,而自己,却对她知之甚少。遂放低身段道:“你是当朝公主,季兴帝唯一的子嗣,论起身份,普天之下怕是没有比你更尊贵的了。我言语唐突了公主,向你请罪,实属应当。”
谁知风倾染顺着他的话问道:“说到身份尊贵,这普天之下,当真就没有身份凌驾在我之上的人吗?远的不说,这朱雀楼中,难道就没有?”
风逾景语塞,想了一想道:“除了皇后之外,自然是没有了。”
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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