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了她这一生中最后一个电话——颤抖着把手机贴到耳边,咬紧牙,费尽了全身力气开口说话。
“端木斐,你现在给我过来!”
“抱歉。”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平淡冷漠,再不复往昔的甜蜜温存。
“我很忙……并且,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没再说话,失神的挂了手机,随意扔到一边。仰头,靠在墙上,滑至墙根,无助地缩成一团,疲惫的闭眼。
厨房的炉灶上正煎熬着苦涩的药汁,那时刚开回来堕胎用的……
她出生于一个工薪阶层的普通家庭,她还有个很土的名字,叫马容容。所以后来她中用英文名,anna,尽管这依然是个很土的名字。
“需要帮忙吗?”眼前,是一双男士皮鞋。头顶,磁性迷人的声线回转盘旋。她诧异的抬起头来,邂逅了一名俊美帅气的年轻男人。
“我的脚扭了,鞋跟也断了。”她懊恼得说,落落大方,没有因为是陌生人的搭讪而显得拘束。
“漂亮的女士。”他看清了她的脸,勾了勾唇角,凑近她问。
“你叫什么名字?”
“anna。”
“anna?嗯,很经典的名字。”
什么经典?明明就是俗好不好?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走过来,扶住因单脚站立,而摇摇欲坠的她。
“走吧!你一个人似乎有点麻烦,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回家。”
她迟疑了一下,又瞄了眼自己又红又肿的脚踝,无奈地点头。
就这样,她爬上了他宽厚的背上,闻到了一股夹杂着海洋气息的烟草味,并且记住了他的名字——端木斐。
到了家,他小心的将她放在沙发上,买来药油,温柔的替她揉捏红肿的脚踝。这一切,只是初识,他却做得自然,倒是她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如同所有的浪漫故事一样,美好的邂逅,他与她的相识。他缠上了她,她也赖上了他,理所应当的走到了一起。
他温柔体贴,细心呵护,将她捧上了云天。百般宠溺养出了她的坏脾气,但他知不知道?她的娇纵从来只针对他一人。
他会买漂亮的礼物讨她欢心,他会说笑话哄她笑。他把她变成了他的公主,而他是她的王子。
但她心里清楚得很,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他是一只游戏花丛的花蝴蝶,对谁都好。可是她就像是中了毒上了瘾,明知如此,却甘愿装笨,沉沦于他的温柔,溺死在他的怀里,傻得将自己全盘交出。
男人千百种,晓得讨好女人的,除了温和的丈夫,就只有liè_yàn的浪子。他能看穿你的内心,丝丝缕缕都透露着诱惑。
他们正式交往的那一天,他笑着告诉她,她将成为他的第n任女友。
他笑得轻松,说得坦白,毫不掩饰,一副无辜的逍遥姿态。
霎那间,她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一点也不怪他。她只是怨,怨自己为什么可以装做不介意?
幸福无疑是短暂的,有时晴天刚到,转眼间便是急风暴雨。
早晨,她细心的装扮,露出最柔美的微笑,兴冲冲的赶往他的住所。
不期然的,她撞见了他散乱的床褥以及一个陌生的美丽女人。
愕然!愤怒!嫉妒!瞬间的压住,她装作没看见,依旧亲热地挽住他,无声地示威。
姿态是高傲的,心,却是卑微的。
张爱玲在送给胡兰成的相片背后写道:“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但她的心是欢喜的,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因为爱,她才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她才会变得卑微。
她看到了陌生女人眼里的不屑与惊讶。女人说:“天知道你是他的第几任女朋友?小心时间一到,新人换旧人。”
她的心,蓦然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像是撕开了藏得最隐秘的伤口。她狠狠地瞪了那个女人一眼,扭过头,依旧温柔而期盼地回头看他。
他是永远将她护在手心里的,她以为,这次,也一样。
她失望了,他熟视无睹地与陌生女人调笑,甚至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她错愕,委屈,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慌了,缓缓地松开挽住他的手。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昂着头,倔强的不肯落下。她向来要强,不肯在他之外的人前落泪。
空气让她窒息,她猛地摔门,跑了出去……
追她啊!为什么不来追她?
她弯下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她不详地预感到,他和她快要结束了……
她整宿没睡,缩在被窝里卷成一团,手机和电话都被她放在旁边。她在等他的解释。
然而整整一晚,无论是手机还是电话,它们谁也没有出声。同她一起沉默着,窒息的沉默……
接下来,他没再找过她,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她的心乱了,可她不敢去找他。
她心事重重,彻夜失眠,逐渐变得消瘦憔悴。她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
她惊喜地抚摸腹部,细细的感受着新生命的降临。她看到了他们和好的希望,却挡不住浓稠的担忧。
她犹豫良久,最终鼓起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是我……”她紧张地握着手机,轻声开口,生怕他突然挂断电话。
“哦,anna,有事么?”他的声音动人如旧,温润如玉,听不出任何异样,仿佛依旧是那个与她相依相偎的恋人。
她微微放心,用愉悦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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