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河村
清晨,天不过微微亮,二蛋儿这时却早已起床,一番洗漱过后,静静搬了个板凳在院门前的桃树下坐着,乖巧地等着东方的日出。周围一切显得静悄悄的,远处的山林还笼罩在一片模糊的阴影中,早起的鸟儿亦会不时穿过院前的小树林,留下了一串串悦耳的吟唱。
这之外不多的声音中不过几只精神抖擞的的公鸡在打鸣,偶尔几声嘶哑的虫鸣已不复昨晚的精神。
时光便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一轮红日已从东山之上缓缓冒出,远处的人家的烟囱中也陆续升起了炊烟,外婆此时已在厨房里忙活开来了,二蛋儿却还在院落中的板凳上犯愣,仿佛还沉浸在刚刚旭日初升的万千景象中不得自拔。
“二蛋儿,又在犯啥子楞,你徐阿公来了都不知打个招呼。”突然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把二蛋儿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二蛋儿一定神,便看见一个皮肤黝黑身穿粗布,大概五十出头的老汉肩上一只扁担挑着两只木桶停在身旁,那皱纹满布却严肃古板的面容可不正是紧挨自家不过数尺的邻居徐阿公吗?
这徐阿公可不好相与,这样想着,二蛋儿赶忙起身上前问候“徐阿公起得可真早啊,二蛋儿眼拙,您老别介意啊,我给您老赔个不是,是来打水了啊,二蛋儿来帮您提个桶。”
“我说二蛋儿,可不是老头儿我说你,读书可别读傻了,只知发楞没眼力见儿,人都到自家门口了还没看见,哼哼,得亏是老头我咧,别人还不得把你家什么家什都顺走了。”徐阿公也没理二蛋儿伸出接桶的手,哼哼完就径直往院子里水井处走去打水了。
徒留二蛋儿一脸无奈,只得搬起板凳一同进了院子便赶忙寻向厨房招呼了声“家婆,徐阿公又来打水了。“
”晓得了,外婆在烧饭忙着咧,二蛋儿你乖,招呼着点你徐阿公。“外婆头也没回,嘴里答应着,双手继续在灶台旁忙活着,灶台上一口大锅四口小锅,又是烧水又是煮着早饭,还要顾着烧柴,一刻也不得闲。
二蛋儿虽不情愿只得走向厨房前的台阶上坐着远远看着徐阿公打水,却也不靠近。
二蛋儿家这口井要说也是真的有说头,还是二蛋儿出生的那一年,一索得男让得二蛋儿父亲高兴得一狠心专门去镇里请了师傅花了大价钱来打的,水井不仅深,据说还通了地下的暗河,水质清甜,冬暖夏凉,是双河村的头一份。
再说这徐阿公,家里水井不好吃,三天两头来蹭水,还是远近闻名的黑脸,不招呼紧点谁知他又会弄出啥子事来。而且徐阿公家里两个儿子读书不成至今游手好闲,几个孙子也是看着不成材,满村子追鸡摸狗倒是好手,读书却是一个比一个瞌睡来得快,因而徐阿公最是见不得别人家的孩子读书有出息。
二蛋儿天生聪慧,在私塾里读书自然表现优异,连一向以严肃著称的廖先生也是不吝称赞,在双河这一片不大的地方,家里有孩子在私塾馆里读书的人家都知道私塾里有个神童,年纪不大却聪慧好学,读书知礼,便是比他大了三四岁的孩子也比不得。
徐阿公也从孙子那里听过二蛋儿在私塾里的名头,这下可好,两家离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边是徐阿公孙子们的顽劣打闹,一边却是二蛋儿不时的琅琅书声,徐阿公怎么瞅怎么不是滋味,心里不畅快。
再者,二蛋儿父母常年在墩上镇里做营生,家里只有二蛋和外婆两人相依为命,二蛋儿外婆虽是吃苦能干但家中没有男人在家顶着也是硬气不起来,徐阿公舍不得打骂自家孙子,却是时常瞅着二蛋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捡个缝儿就碎碎念两句,好在徐阿公也没什么坏心,邻里邻居的平时也有互相帮衬,对于他的唠叨教训,二蛋儿无法也只能忍忍就过去了。
徐阿公挑完水,还在那里对着二蛋儿老气横秋了一会,直到外婆出来叫二蛋儿吃饭打过了招呼,才哼哼然地挑着水回去了。
与外婆一起吃过了早饭后,二蛋儿便辞过了外婆离家向私塾走去,太阳此时只高了一些,土路两旁的野花小草还含着露水,沿路还不时有小伙伴加入一起去私塾。
双河村私塾虽然只偏居一偶,名气也是不小,方圆数十里的人家都争着抢着送孩子来这里读书,盼望着孩子读书有成将来有出息,再不济孩子也能认个字识些礼数。
私塾馆主廖先生,可是县城里出来的学问人,听村里老人常讲那可是进过学宫考得秀才功名的锦绣人物,不知怎么就相中了双河这块山沟开馆教学,还一教就是三十多年,莫不是咱们这里的水土养人,硬是要得?不然廖先生这般在县里也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岂会在这里落了根?
二蛋儿也不知先生是怎么想的,至今孤身一人,授馆所得不是补贴了贫家子便是又买了书,弄得偌大私塾有些值钱玩意儿还都是古籍。
按道理先生这般的fēng_liú人物不说荣华富贵混个殷实身家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哪至于到了现在一年到头就是几件青衫布衣洗了换,换了洗的?先生却乐此不疲,没事就小酌两口生员家里送的自酿水酒还自鸣得意道“有酒有书,吾生不虚”。
然而先生毕竟是先生,学识岂是我能猜度的,怕是这之中有我所不能懂的真意,想到这里,二蛋儿不由加快了脚步,自己昨日已经最后一本书,也不知先生今天有何安排。
自从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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