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门而出,一口气从楼前跑出去。
夜晚的风亦是燥热,灯光交连的街道上,苏曾不知道该去哪里。
郑却接到苏曾的电话时,她已经有些说不清话了,郑却刚从律所回去,在开车,挂断电话就赶去西街的大排档。
到那里一间烧烤店的外面找到苏曾,她正自己一个人垂眼坐着,神色平静,不哭不闹。桌子上搁了一盘小龙虾,一份烤草鱼,却都没有动几口,倒是喝了不少啤酒瓶。
郑却走到她跟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郑却就知道,这是醉了。苏曾酒量有限,白的不能沾,啤酒也只能喝两罐,多了不行。幸好这个平时脾气冲天的妮子,喝了酒倒是安静得很。
郑却扯了下裤脚坐下来,抻头过去看了苏曾一眼,笑道:“这是做什么?借酒消什么愁?”
苏曾抬眼,打了个嗝。
郑却立刻嫌弃地躲开,捂着鼻子:“喔唷这味道!苏大状,你这是生化武器呀!”
苏曾拿起筷子扔他,骂道:“你才是生化武器,你全家都是生化武器!我让你来陪我喝酒的,你却来揶揄我,打死你个坏东西!”
郑却仍是笑不停,说道:“好呀,我陪你喝酒,那你也得告诉我为了什么而喝呀?”
“不为什么!想喝酒喝罢!”苏曾掀开一罐啤酒给他,命令道,“喝!”
郑却无奈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穿喉而过,他皱皱眉,吸了口气说:“酒喝了,你若不想说为什么,我就来猜猜,嗯……我猜你是不开心了吧?”
苏曾仰起脸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个样子像是不开心吗?”
“那你是为什么不开心呀?”
“你猜。”
郑却:“……”
这果然是醉了。
苏曾行事特立独行,她密友并不多,平时倒会和郑却多说几句心里话,但大多时候,不愿意讲,便都不会讲的。今日是醉了,才会这样。
郑却思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大概心里明白一些。
他问苏曾:“那日你同老大从医院回来后,就固执地要继续告李松,脾气大的像颗炸弹。老大也觉得你在医院见到了谁之后才会这样,我猜猜,你那日是不是见了那位叫温谚的医生?”
苏曾听到温谚的名字,便觉这几日压抑在心里的愁闷和烦躁统统涌上来了。
她用手撑住一边脸,苦着脸说:“二师兄……你说的真没错,我就是单恋……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人不多,最喜欢的那一个……就是他。”
郑却眉心微蹙和她面对面,也撑着下巴说:“你们认识多久了?”
“八年。嗯……八年多点吧。”
郑却惊讶:“八年你都没攻略掉?抗战都结束了!阿曾,你可真令我刮目相看。”
苏曾呵呵笑,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攻略他可比抗战要难得多了……”
“何以见得?也许是你方法不对!”
苏曾托腮望天说道:“那你说我该用什么办法?十七岁我同他表白,他同我讲,你还小,要好好学习,然后他走了,去川地救灾。那时我想了许多他能接受我的理由,发觉自己除了年轻,什么都没有……所以后来我考上海城大,希望等他回来时能对我刮目相看,他真的回来了,还任了我们学院解剖课的代课老师,你晓得我有多兴奋吗?”
郑却道:“我不晓得,但我应该能体会到。”
苏曾笑了笑:“那时解剖学是节公选课,我的成绩却比主课的分数还要高……可你晓得吗,我其实特别怕头骨和内脏——谁会喜欢那种东西呀?我们唯一的一节课实践课,我与同学进了温谚的实验室,出来时吐得昏天暗地,一整日看到肉类便觉浑身发抖,头皮发紧。现如今我家里还留了那本解剖学的课本,里夹了一封我写给温谚的情书,告诉他,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你瞧,我根本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我也有感情过剩的时候,只是所有情谊都用在了温谚身上……”
苏曾以酒为梦,今日一醉,或许她会梦到那日他曾坐在湖边,脚旁放着竹篓,湖面如镜,映着他的身影,巍然挺拔,会听到他笑着低声对她说,嘘,不要叫,鱼儿要跑了……
她不听,在湖边吊儿郎当地戏耍,踩上稀泥扑通摔进湖里,清凉透着身体,碧蓝的湖水便朝鼻口里灌入,接着,她看到他跃进来,等待爬上去时,人都湿透了,他在头顶拍打她的脸,额前刘海上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她的眼睛上……
郑却看着苏曾明丽的脸庞,柔光映射,如水如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曾,也从未听她说过这样的动情的话。
他忍不住问她:“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留恋?”
苏曾眨眨眼睛看向他,想了想说:“他有什么好?唔……他不需要有多好,也不需要多优秀,他只需要被我看到眼里,刻在心里,就好。”
人生中,无数形影匆匆,不需完美遇完美,只需一个年华正好的时刻,遇到一个始料未及的他。
天色不早,夜市仍是热闹,喝醉酒的男人三五成群,叫喊,吵闹,别闹酒意肆无忌惮。
苏曾看着远处,喃喃道:“再喜欢有个什么屁用……”
郑却仰头喝尽了一罐酒,看着苏曾说到:“你呀,也许他未必不喜欢你,只是你追求人的方法有问题!”
“放屁!你自己都没追到喜欢的那个人,还说我的追求方式有问题!”苏曾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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