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洗刷车窗,温谚开车,苏曾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他青筋突起的手臂。温谚自己自然也是清楚,怕路上出意外,到不远时,便将车子停在路边。
他也有时间擦拭眼镜上的水迹,顺道闭眼休憩几秒,捻了下太阳穴。
苏曾侧目看过去,瞧见那团纸上晕了点点血迹,顿时心惊。
“你受伤了?!”
温谚闻言张开眼睛,上下看了一眼,才注意到左手小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一道口子,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皮肉割痕整齐,想是方才争持中被什么东西划到的。他也没觉得疼。
苏曾却紧张死了,四下看,急道:“哪里有诊所,要看一看的,不晓得什么东西划的!”
温谚轻声说:“不碍事,我回家再处理。”
苏曾道:“不行!要找医生!”
温谚扑哧笑了,慢慢道:“我就是医生。”
苏曾愣住,不知为何,眼圈红,鼻头酸,心底柔软似水。
她握紧了拳头,抬眼说道:“你下车,我来开车。”
温谚顿了顿,开门下车,把驾驶室让给苏曾。
苏曾还是把车子开到了附近的一间诊所外,温谚知她固执,也没说什么,顺从地走进诊所。
清创,包扎,处理并不复杂。他们从里面出来时,雨还在下,地上的水洼连接成片,温谚立在屋檐下,对苏曾说:“我不晓得你现在在想什么,不过应该有些想法。”
苏曾低着头,说道:“谢谢你刚才那么护着我。”
温谚弯唇道:“不需感谢,我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苏曾点点头说:“我晓得,就算今天不是我,换成别人你也是要这样的。”
温谚眼神微动,终于也没说什么。
苏曾看着连绵的雨,丝毫没有要停却的意思。
“我去买把伞吧。”她建议。
温谚却说:“不用了。”他取了外衫,顶在她头上,“回去洗了澡就好。走吧。”
苏曾头脑晕眩,只觉得鼻腔里都是他的味道,男人身上清淡的体香混合着衣料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激发着她脑内的多巴胺分泌。
她晃晃悠悠跟在他身后,到了车前,车门是他开的。
苏曾坐进去,把他的衣服小心翼翼放好,等着他从另一侧上车,才发动车子。
路上,霍存异打来电话。
肇事车辆被带回警察局,查出是李桐的情人宋维康名下的,而在事故发生半个小时后,警察在附近的车道发现了李桐踪迹,将她带回警局盘问。
“结果如何?是她吗?”苏曾问。
霍存异道:“不晓得,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她开的车,她也什么都不讲。”
“什么都不讲?”
“对,她在警局坐了两个小时,一个字也没讲。”
苏曾道:“那你呢?见到李桐家属了?”
霍存异说:“只见到一位李桐的叔叔,打电话给我的是他,但似乎他也做不了主,只说让我过来试试。我已在警局两个小时,事件毫无进展。”
苏曾蹙眉:“那这件事就交给警察处理好了,你回家吧。”
将要挂电话时,霍存异突然问:“你同温医生在一起?”
苏曾看了眼温谚,“嗯”了一声。
霍存异笑道:“到底还是要跟着他。”
苏曾顿了顿,催促道:“你快回家吧。”
挂断电话,车子继续前行。
坐在旁边的温谚晓得打电话的人是谁过,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烤鱼店的那一幕。
也是鬼使神差了,他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这会儿看着苏曾白净倔强的脸,竟脱口问道:“你同霍律师关系很不错?”
苏曾应着:“嗯,我们在一起许多年,他一直很照顾我。”
温谚面容僵了僵,会错意了。
在一起许多年,他心里想的是男女朋友的“在一起”。
于是他低声说:“那你也晓得他已经结婚了?”
苏曾一愣,回头看他一眼,疑惑道:“你怎么晓得他结婚了?”
他道:“霍律师手上有戒指,无名指上,应该不是普通戒指。”
苏曾笑了:“是啊,他结婚了,不但结婚,孩子都能出来打酱油了。”
他静下来,脸色不好。
苏曾突然觉出他的意思,心中猜测,他恐是怕她识人不清,做了有违道德的事情。
明白这些,苏曾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好笑的是,他既然都不喜欢她,管她如何识人!好气的是,他也未问清楚就这样自以为是,到底在他心中,她就是这样的人?
苏曾故意问他:“是不是我不能跟有妇之夫交往?”
温谚蹙眉,谨慎道:“苏曾,你已是成年人,可以自己拿主意,不要做了错事就好。”
苏曾大笑,一一解释了说:“他两年前就离了婚,妻子同孩子生活在洛杉矶,他至今单身,你怕我做什么错事?况且,我同霍师兄同门多年了,关系好也是应该。”
温谚默然,听出来苏曾言语中的揶揄。
生来极少被人堵得自言吐不出,末了只剩自嘲。
个人之路,如何选择,他怎么能多语?况且苏曾这样的女孩儿,自是不会顾及世俗观念,倒是他,显得老旧保守。他多嘴,也是自作自受。
然而过后,又忍不住想,那人到底对她是真好假好,却不清楚。
思来想去,都是烦恼,他懊恼不已。
苏曾却又说:“是不是我在你心中,就是会做出那种横插一脚的事?”
温谚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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