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一路疾奔来到廷尉府,险些与正出门的丙吉夫人苗氏撞了个满怀,惊得苗氏“哟!”的失声,脸色都吓白了。慌得侍女们惶急搀扶苗氏,家丁们一呼啦扑上来要抓人时,见是刘病已,就都忙又退去了一旁。刘病已一霎时也惊怔住了。
“这孩子,跑得火急火燎的吓我一跳?”苗夫人不禁脑笑的说。
“病已该死,惊到伯母了!”刘病已溘然惊醒,慌忙插掌躬揖赔罪说。
“傻孩子,别该死该死的浑说!”苗夫人说着忙上前扶起他,不禁又担心的问,“这么急跑来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刘病已慌神未定的忙赔笑脸说,“今日学馆放假,我本想一早就来看望伯伯和伯母的,只是临时有事耽搁了,这时又见天晚了,所以就急着跑来了,不想却惊吓了伯母,还望伯母恕罪!”
“真没别的事吗?”苗氏不信的问,她素知刘病已举止端庄稳重,要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这样情急失态的。
“伯母放心吧,病已真的没别的事,只是有些日子没来给伯伯和伯母请安了,今日难得学馆放假,又耽搁晚了,所以就来得急了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苗夫人这才放心了,也不用手绢就用手掌擦拭刘病已额头的热汗,慈爱的笑说,“难得你有这份心了,伯母和你伯伯总算没白疼你这一场么!”就问,“怎么,又与人饮酒了?”
“今日是许小姐生日,我就和媚儿妹妹一同去饮了些酒!”刘病已只好实话实说了。
“这也罢了,这些年许啬夫也很照顾你,那许小姐也是位端庄持重的姑娘。”苗夫人含笑说,“只是不相干的别人酒宴,你可轻易别去凑热闹,知道吗?”
“病已知道,多谢伯母关爱!”刘病已说,这才问,“伯母这是要出门吗?”
“听说你姐姐(丙吉的女儿)今夜晚临盆(生孩子),伯母不放心,就想赶过去看看!”苗夫人说。
“那伯母快去吧,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刘病已说。
“那伯母就不陪你说话了,咱娘儿俩改日再聚吧,你伯伯这时在书房,你自个去吧!”苗夫人慈怜的笑说。
“病已恭送伯母!”刘病已忙躬揖说。
“傻孩子,在伯母这里不许客套,快去见你伯伯吧!”苗夫人说着,这才出府门去了。
刘病已平日里虽然不敢常来丙府,怕自己身份尴尬,会给身为朝廷重臣的廷尉丙吉惹是非,但是他每次来到丙府,就像出门在外日久的游子,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激动温馨。他这时来到书房,一看见坐在案桌前翻阅卷宗的廷尉丙吉,就像见到久违的老父亲一样暖心激动了。
“老爷,皇曾孙来了!”一旁的老管家丙财忙向丙吉说。
“伯伯,病已给你老人家请安来了!”刘病已不等丙吉抬起头,就忙上前插掌躬揖说。
“病已来了,快过来快过来!”丙吉欣喜的忙招手唤他,就要起身。
“伯伯快坐着吧!”刘病已忙上前扶丙吉又坐下,就亲热的在他身边坐了。丙财就忙着沏茶给刘病已。
“今日不用去学馆吗?”丙吉慈祥的问。
“今日学馆放假一天,病已本想一早来给伯伯和伯母请安的,只是来的半路上,被媚儿妹妹拉去许府给许小姐过生日了,所以就来得晚了些!”刘病已歉意的说。
“无妨无妨,你来伯伯家就和回家一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好了!”丙吉满心欢喜的笑说,就问,“怎么样,澓夫子讲义的《论语》,你都能听明白吧?”
“夫子讲义深刻透彻,病已听得明白。”刘病已说。
“这就好!”丙吉满意的笑说,“听夫子说,你功课上很用心上进,特别是这段时间,你也能与霍禹、赵钦他们和睦相处了,伯伯很是为你高兴啊!”
“这都是夫子教授的好,夫子不但教会了病已的学问,也教会了病已做人的道理!”刘病已谦恭的说。
“好,这就好!”丙吉开心的笑呵呵说。
爷儿俩亲厚说笑一会,刘病已这才鼓起勇气,拿出怀里的状子给丙吉看,不敢说出实情,迟疑的说:“这是病已在来的路上,有位姑娘哭求病已拿给伯伯看的!”
丙吉忙接过诉状看时,脸上的笑容就渐渐的凝滞住了,随将诉状放在桌案上,不禁定睛望视着刘病已问:“病已,这张诉状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可要告诉伯伯实话?”
刘病已见丙吉沉下了脸,就不敢再隐瞒了,慌忙说:“伯伯恕罪,是病已该死,隐瞒伯伯实情了!”说着,就要给丙吉跪下。
“你先别怕!”丙吉忙按住他说,“你赶快给伯伯讲说实情,不然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吗?”
“伯伯恕罪,是病已一时不知轻重了!”刘病已忙说,就将他那天在皇宫门前救下王昭合一事,以及后来又去医馆受王昭合之托的事,详细讲说了一遍,最后就情切的说:“还请伯伯明察此案,如果真是燕王所为,那燕国相王琦一家满门,也死得实在惨烈冤屈了!”
“病已你真糊涂!”丙吉不禁痛心的说,“先不说宗室子弟参与诉状是朝廷的大忌,就是你现在的处境,也万不敢染指任何授人以柄的事情啊?”略顿就说,“伯伯也知道,你幼时曾与那王琦的孙女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那姑娘还送了你一条‘开心挂坠’,大约你直到现还记得那件事吧?如今那姑娘满门遇难,孤身一人逃来京城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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