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会想起那个喜欢木雕的中国大叔,我喊他老雷。
有一次老雷问我,为什么要喊我老雷?我拿着他雕刻成形、栩栩如生的婀娜少女,这还不够雷人吗?老雷只是哈哈一笑,默认了“老雷”的称谓。老雷一个人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基本就是不停的雕刻,从龙眼树干到黄杨树干,从婀娜少女到妖魔神兽,就没有他不能雕琢的。有这么一次,我抚摸着他的心血问道,你都快四十了,怎么还不结婚?难道要跟这木雕过上一辈子?老雷说,你还别说,以前还真想过,要过一过后宫佳丽三千,左抱西施,右搂王昭君的日子。我不响。老雷又说,她们对你是专一的,会听你说话,会安静的陪着你,只是,她们不能和你交流,不能和你一起分担生活,更无法陪你睡觉。老雷说完就是一阵大笑,笑间,拿起婀娜少女说道,雕琢的再美,再有灵魂,也只是艺术,怎比得活生生的女人?我说,那你怎么不找个活的?老雷面露难色,怎么没找?这些年我也试着谈了三、四个,但她们都不喜欢我的木雕,我就在想,你怎么能不喜欢我爱的东西呢?最后就都吹了。我浅笑,她们不是不喜欢你的木雕,而是不喜欢你废寝忘食的扑在雕刻上吧。老雷不响。
人啊,就是这样,希望对方的爱是全身心投入在你身上,不仅如此,还要爱你所爱,爱你所想,爱你所梦……那么他(她)呢?你又要如何去照顾对方的喜好,对方的梦?所以说,人啊,还是相互尊重些好,对相爱的人少一点自私,多一些付出。
二零一二年,秋风正舒适。老雷在墨尔本给我发了封邮件,告诉我,他结婚了,他的妻子是非洲人,也是雕刻艺人,他们是在比试手艺时相互欣赏,彼此坠入了爱河。(但也许,这并不是真正的爱。)老雷用括号写出他内心的不确定。最后,老雷还附了一张结婚照,二人在照片中做着搞怪的表情。
我浅笑着送上祝福。
老雷为他的爱好和爱情找到了出路,不管这是否是真正的爱情,但至少,他不在是一个人了……
那么……我和女孩的出路呢?
拿铁在一旁慢慢冷却。
自唐欣走后已是一年有余,然而公主却始终没有缓过神来,“曲径”已逐渐只有我一人光临。
“你回来一年左右了吧。”公主悠闲的落在我对面。
“恩,去年秋天回来的,怎么了?”
“就没有和女孩再联系了?”
我不响。
其实我回国后有和女孩联系过,但只是那种寒暄问暖,没有更多的话语。不知为何,我总是无法开口问她为什么要答应那场婚礼,而女孩,也没有主动提及原因。
“你现在对她是怎么想的?”公主咀嚼着棒棒糖。
“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吧,既想和她在一起,又想就这样算了……”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离婚证没办成倒把婚礼给办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执着……”
“我觉得我挺动摇的。”
“在我看来这就是执着。”
“公主……”
“怎么?”
“在我看来,你也很执着……”
“我这叫一往而情深,你那个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响。
也许,我现在只想这样安静的看着你上线,下线,不用打招呼也没所谓,至少,你还在我的世界里,只是我们的距离稍稍远了点。
公主也不再搭理我,只身走向后院。
二零一二年,公主在失去唐欣的悲伤中无心“曲径”,虽然我经常和公主见面,却始终无法解开他的心结。
二零一二年,我和女孩保持着仅有的寒暄,没有见过彼此一次,埋在我心中的结也始终没有被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时我不禁仰望星辰,我的心结女孩可以解开,那公主的心结谁又能解开呢?
我背着公主单独见了唐欣一面,她安详的捧着茶,笑着听我说话。
一片树叶轻沾溪流,顺水而行,不知要去往何处……
“好像这是我第一次单独来见你吧,唐欣。”我笑着。
“自从你离开公主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有时我会静静的想,如果你只是去远方旅行,该有多好。”
“公主老对我说,你在闲暇时喜欢听我和女孩的故事,只是……你没等到结局就走了……不过……也好,我和女孩的结局,应该是注定了,没有办法在一起吧……”
轻风一阵,已是枯黄几剩的树叶在枝头轻摆摇曳。
“谢谢,”我感受着风拂,宛若唐欣给予的安慰,“可能是我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吧,才会让我和女孩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好啦,不说我的事儿了,”我轻轻抹去眼角那一丝欲出的泪,轻笑着,“还是说说你和公主的事吧。”
风止,叶静。
“你啊……真是把公主的心系了个死结……让他无法自己解开呢……”我浅笑一番,“不过,公主并没有动手去解扣,我想,他是情愿这一辈子都被你这结扣着吧……”
“只是……”
一方静默,耳中唯有潺潺声。
“只是你也希望他能够幸福吧……”我倒掉冷却的茶,再斟上一杯热茶,放在唐欣面前,“等你想好了,愿意放开他,也放开自己了,就让他的结断掉吧……”
我苦笑着摇头,这句话,更像说给自己和女孩听的。
“抱歉……还要让你做这种痛苦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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