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定的诸葛均,急切寻找黄玥的身影,似乎只有找到她,才能走出适才与二兄争吵的阴影。
终于,他寻到了屋内那一抹婉约的身影,但见伊人——雪肤沐浴于晨光之中,神情或喜或悲辨不得清,细木簪斜入乌云鬓,腰若束素,清扬婉兮,如一株白海棠,侧身倚于几案。
诸葛均有些动容,他心想,她多么温柔乖巧,为什么不能留她在身边呢。他所求甚少,只求有她相伴。或许二兄骂得对,他是贪恋她的妍丽。可事已至此,他已无法解脱。
她就像一缕烟,悄无声息又迅猛至极地闯入他的生命,害得他思之若狂,此时胸怀中涌动着热血的心,除了孔孟,还需予她一半。
但这慕色之罪,他诸葛子明愿意用一辈子对她的爱护以偿还,如此还不够吗?
或许,二兄也会有错的时候。因他不知道她的善良之处。
诸葛均回想起这一两日间两人相处的时光:在我被庞兄戏弄时,她会急切上前维护;在我因生火而灰头土面时,她会拿起手帕为我轻拭;我逼她回顾往事时,她心伤,却还要故作坚强地向我微笑;还有那道只为我做的菜肴——“黄花赠君子”。
诸葛均不知,细数一段段回忆之时,唇边已漾出温柔笑意,脚步也不由自主向前,渐渐向黄玥靠近,但这脚步,只迈到门前便停下。
黄玥在努力打扫屋子,诸葛均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仔细擦着几案,低着头,盯着手上的布,若有所思。如果此时的她知道了,居然有人从她发呆的模样中幻想出意境丰富美人图,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的脑子有问题。
汉代还没有椅子,坐具是一方几厘米高的矮塌。古人坐下的时候,跪坐在塌上,这样的坐法,才是正规的坐法,称之为“跽坐”。但在黄玥看来,这根本不是坐,而是跪!跪一两次还好,看起来确实很优雅,但长时间跪,膝盖太痛了,还不如站着。只有在站着的时候,她才庆幸自己是个丫鬟,不用像那两位风度儒雅的诸葛先生一样正经跪……好吧!“坐”着!
所以,她现在,连擦桌子都要跪着,因为这也不能叫做桌子,应称作“几”、“案”,是为了适应跪坐的人而设计出的小矮桌。
但她真的好累啊,感觉腿快要断了,膝盖要跪烂了啊!为什么古人一定要那么爱好形式呢,为了举止优雅,一定要双膝着地,屁股一定要靠在脚后跟上。偏偏就是不允许屁股坐地,双膝立起,脚板踩地这种在现代正常不过的坐地方式呢?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屁股着地的安稳感了呜呜。为什么擦矮桌不能站起来弯腰擦,或者蹲着擦呢,甚至坐着擦也好啊。晕,因为这样子动作既不礼貌也不优雅啊,不是露裤裆就是露屁股的,成何体统啊啊啊。
但,这种想法,她却不能向身边任何一个古人透露。她要努力隐藏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不适应,不然她一定会被当作怪物受人鄙弃。
此时的黄玥,藏着很多秘密,却无人可说。她不断隐忍,却不知这种日子何时到头。她唯一肯定的是,在未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下,她唯有向诸葛兄弟示弱,也许她要这样装一辈子。又或者哪天她装不下去了,形迹暴露,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局?
因内心愁苦而生出的悲容,却成了他人眼中的美景。
所幸,任何人都没有窥探他人想法的超能力,不然,若黄玥知道了诸葛均适才那番拿她的容貌作消遣的想法,估计心酸难过得哭出来。
话说回来,怎么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有人在看着她难道是……她有个想法但又不太肯定,于是下意识去看门那边……果然!
那站在门边的清俊儒生,沐浴于阳光之下,在没被人发现之前,他痴迷地盯着室内一隅,直到那伊人抬首,一双美目直望进他的眼里,他莫名心慌,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避。只是那别眼的速度快得有蹊跷,难免叫人怀疑。
第一次发现被他偷看,她还会低头娇羞半晌,但次数多了之后她就只剩下尴尬了,而且每次对方似乎比她更难为情,她又本性直率,总是沉不住气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气氛。
她习惯性喊他“子明”,但是话一出口,她又尴尬地改口道:“三先生……”黄玥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仿佛抽干了她的生命。
但听过了庞统的一番话,她有认真思考过他们的问题,得出的结论便是:她不该与诸葛均发展的这样关系,至少在这个时代不行。
她从心底生出一种连自己都厌恶的罪恶,如果继续与诸葛均纠缠不清,这份罪恶感只会如蛆附骨。所以,她下定决心了,她要与诸葛均保持距离,维持一种相敬有礼的主仆关系。对,主仆关系,仅此而已。
于是,便从改变称呼开始吧。那三个字一吐出来,黄玥觉得简直松了一口气。
可,诸葛均听得很震惊,他说话都有些不顺,问:“玥儿……你……称呼我为‘三先生’”看着那个连直视自己都不敢的女子,他恼怒,不愿相信她可以作出这种随意践踏他们情谊的事情!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怀疑,神情紧张地追问:“是不是庞兄跟你说了什么?”
关庞统什么事!黄玥倏地抬头,看见诸葛均那怀疑自己的眼神,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信任,黄玥心里一冷,试图冷静下来,荡然回答:“你不要乱想,士元先生只是叫我说一些辞别的话。是我自己想要改变……之前那样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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