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和穗娘进屋参观,进门就是堂屋,旁边连着厨房,后面带着三间屋子,再过去就是后院。
房子在村里不算大,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刘沈氏很用心。按道理说三个女儿嫁出去之后也就只有姑姑一个人住,盖两间娘儿俩挤挤就行了,村里不少人家都是这样。
沈织心想姑姑是铁了心要留户娘招赘了,房子大概是等荣娘穗娘嫁出去后给未来女婿和外孙留的。
转了一圈出来,沈大周正坐在地上和一个男子说话。那男人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微黑,身材健实,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很阳光。
“她可比你大呢。”沈大周说,“刘婶子没有儿子,我听说准备留着户娘招赘呢。”
陆大亮说:“比我大又怎么了,我就喜欢能干贤惠的。”
沈大周看他是认真的,不由皱了眉,提醒他:“你爹就你一个儿子,你要入赘他能同意?”
“你是不是看不起入赘的啊?”平心而论没哪个男人想入赘,但是陆大亮想着刘沈氏家里有三个女儿,哪个入赘不是入赘,不一定得是户娘。陆大亮对沈大周说:“你爹还是入赘的呢!”
沈大周笑了,“我爹是我爹,那时候我爹家五个兄弟,我奶奶肚子里还有一个。我爹排老三,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只能拿一个儿子换钱养一大家子了。”
陆大亮不说话了,抬头一看,沈织走了过来。陆大亮识趣的很,拍了沈大周肩膀一下,起身招呼休息的匠人们干活,还把穗娘哄去笑嘻嘻的看他们铺瓦。
沈织站在沈大周身前,问他:“去走走?”
沈大周起身爬拍拍身上的灰土,笑着说:“好啊。”
两人散步般走到院子后面,这里离山脚有一段距离,但又不是很远。风吹在沈织脸上,发丝凌乱,沈织迷了眼睛,使劲眨巴眼,等眼泪流出来就好了。
走着走着就上了山,沈织问沈大周,“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大周蹲在土堆上,叼着一根草嚼着,淡淡的说:“我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小时候他还经常在家,后来我外公没了,他就一直在外面赌钱,喝酒,拿着我外公留给我娘的钱。”
“外面的人说他吃软饭,不要脸,他依旧那样。回来就揪着我的耳朵说‘记住你是老周家的儿子!我几个叔叔伯伯用来打秋风,他就装阔,带着一大群人去镇上花天酒地,把我娘气的半死。可笑的是我祖父祖母过来看我,也说‘你要记住你是老周家的儿子,你几个叔叔伯伯不争气,就指望着你这个侄儿了。”
沈大周笑了笑,“我爹就没什么好说的,喝醉了摔死了,生前被人看不起,死法也让人看不起。我以前觉得我是老周家的儿子,为什么跟我娘姓,后来才知道我爹是入赘的。”
“我小时候挺恨他的。”沈大周呼出一口气,“但后来觉得没意思。”
“他把自己过得一团糟,我不能这样。”
沈大周一抬头,发现沈织正拿着帕子擦眼泪,他急了,问:“你为什么哭?你也不必可怜我,我过得挺好的,就算不好,你愿意嫁给我,也是千好万好了!”
“我没有哭,就是沙子迷了眼睛。”见沈大周狐疑的看着自己,沈织很不好意思,“我要哭也是明目张胆的哭,骗你做什么?!”
沈大周笑,活动活动了有些麻的腿脚,指了指对面的山,“那就是村里的鱼塘。”
沈织看过去,碧汪汪的水塘嵌在黄土地上,如一块宝石。沈织来过鱼塘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它,感慨道:“这样的水养出的鱼,不知道是不是比河里鱼更好吃。”
这句话惹得沈大周大笑,他摸了摸沈织的头,“难道中午没吃饭?这么快就饿了?不过河里的鱼也要看时候,村里过一阵就要起鱼塘了,你家应该能分不少。”
沈织羞赧,又关心鱼塘的事,最终还是后者占了上风,“起鱼塘的时候鱼塘里的鱼村里人都有份吗?”
“差不多吧。”沈大周说,“先均分,然后给管鱼塘的陈老汉多两成,再送些给族长里正族学的夫子什么的。”
风起的有些大了,沈大周的手环上沈织的肩,“回去吧,风大了。”
沈织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很重?!”
沈织那点子力气在沈大周看来就是挠痒,他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沈大周飞快的在沈织唇边吧唧一口,把沈织惊的杵在了原地。
“走了走了。”沈大周忍不住拨弄沈织的头发。
沈织在原地跺脚,“你这样不行!沈大周!”
沈大周回身站在沈织对面,土堆的坡度刚好让二人的双眼得以对视,沈大周一本正经的问:“这么了?”
“我的鞋快做好了。”沈织说。
沈大周眯起眼笑,“那还挺巧,我的梳子也快做好了。不过你的鞋是什么花样?”
“我不告诉你。”沈织抬了抬下巴。
村里的习俗是男方遣媒人上门提亲,双方互赠礼物,由媒人传递。男方一般是给一把梳子、两节头绳、几尺鞋布,女方则回一双手工百纳底布鞋和一方帕子。
沈大周忽然打横抱起她,把她甩到了自己身后背着,沈织被吓的直接想要尖叫,又不能叫出声引来人,咬紧牙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沈大周背上了。
沈织狠狠的捶沈大周的肩膀,“你干什么?!”
“你上回不是想我背你么?上回没背成,这回补上。”沈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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