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娘天没亮就起来,洗脸洗澡穿衣服,红娘给她梳头发,沈织和荣娘穗娘围在屋子里,户娘正和刘沈氏说话。嫁在自己村就是这么点好处,完全没有什么哭哭啼啼的场面,大家都乐呵呵的。
穿着鲜红的嫁衣,户娘脸上似乎度上了一层光。沈织仔细的给她修眉画眉,红娘拿过沈织放在桌子上的胭脂就给户娘画了个大花脸。
沈织看着户娘和衣裳一样红的嘴唇,还有差不了多少的脸颊,很不客气的笑了。周围开始陆陆续续的围了来看热闹的人,刘沈氏把陆大亮送过来的金手镯套在户娘手腕,又拿出了两根银簪子簪在户娘头上。
钱大婶拿出一朵大红的绢花给户娘戴上,嘴里念叨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刘沈氏一个劲说对,沈织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绞丝银镯子笑着给户娘戴上,户娘揽着沈织说了声谢谢。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说刘沈氏偏心的也有,说沈织小气的也有。村里瞒不住事儿,沈织带着贺娘穗娘做活儿,织娘在县里开了家铺子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几个月的时间,不少村里沈织听都没听过的人来找沈织接济,虽然没有答应,但在不少村民眼中,沈织俨然成了一个大地主。
沈织原本也想多给户娘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但她的银子开铺子就去了一半,剩下的自己还要成亲。刘沈氏有三个女儿,不可能厚此薄彼,加上陆大亮还要住在媳妇家,所以就给的少些。沈织不可能越过长辈,便只买了一个镯子。
一群人挤在屋子里嗑瓜子吃米糖,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子兴奋的直叫。沈织和户娘穗娘一起说话,到了时辰就听见外头吹吹打打的声音。
陆大亮穿着大红的喜服驾着从铁牛叔借过来的马车,沈大周兄弟和狗子跟在旁边,身后呼啦啦围了一群男人。沈织和荣娘穗娘出去拦人,沈织做这种事不在行,荣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穗娘笑嘻嘻的对陆大亮说:“你把沈大周举起来!”
陆大亮身后的人哄笑,沈大周为难的对穗娘说:“他是你亲姐夫,我是你表姐夫啊!他成亲举我做什么?让他去背你姐姐上花轿!”
沈大周边说边朝穗娘手里塞了个红包,穗娘高高兴兴的走了,沈大周正松口气,沈织和荣娘走到陆大亮和沈大周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沈织笑着说。
陆大亮大大方方的摸出红包塞进沈织和荣娘手里。沈织看向沈大周,沈大周动作十分利落,不仅给了,还多给了沈织两个。
“过分了啊!”陆大亮笑骂沈大周,“原来你们商量好的,欺负我一个!”
“我媳妇要红包我能不给么!”沈大周舔着脸说,“反正又不是我的银子!”
沈织笑,“好了好了,不收买我,怎么娶我姐姐?”沈织和荣娘都让了路,陆大亮走进沈织家,大家都七嘴八舌的给陆大亮道喜。陆大亮连连道谢,走上前去和刘沈氏说话。
太吵了沈织听不清二人说什么,只见姑姑笑着催促陆大亮,陆大亮把坐在床边盖着红盖头的户娘一把抱起,然后抱着户娘出门上了马车。
围在沈织家的女眷全都出了门,沈织看见避讳女眷一直躲在后院的沈云终于出来,和沈织一起往姑姑家去。
姑姑家已经为围满了人,陆大亮父亲坐在堂屋里,身上的衣服浆洗的干干净净。姑姑也跟着过去坐下,陆大亮牵着户娘进屋拜堂。
沈织立在一边看着,打心眼儿里觉得高兴。沈大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小声的问沈织:“你想不想赶快嫁给我?”
沈织抿嘴没说话,拜完堂一伙人跟着陆大亮和户娘进了洞房。陆大亮的姑姑姨母围在一起打量户娘,没过多久又跟着出去吃酒席。
陆大亮一直被灌酒,沈大周也不上去帮着挡,乐呵呵的和狗子说话。陆大亮指着沈大周说:“你现在看着我被灌不挡,到时候你成亲别怪我灌得你洞不了房!”
那几桌子的男客哄笑起来,沈云端着酒起身,笑着对陆大亮说:“我这个表舅子这一关还没过,就想着灌我妹夫?你先想想你今晚能不能进洞房再说!”
大伙笑的更起劲了,沈大周幸灾乐祸的看着陆大亮说:“你别看我大舅哥是个书生,喝酒可是在行的很!举人喝酒可都要作诗,陆大亮你也来一个!”
陆大亮笑着抱拳,“各位行行好,我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我躺着进洞房啊!”
“现在知道求饶了?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沈云大笑。
热热闹闹的进行了一天,天擦黑的时候才送走了一群人。陆大亮的爹借住在狗子家,沈大周兄弟和沈云兄妹各回了自己家。
陆大亮醉醺醺的进了洞房,户娘已经把盖头掀起来了,见陆大亮进来,又把盖头重新盖上。陆大亮走过去轻轻揭开,一把就把户娘扑倒在床上。户娘忍不住笑起来,把陆大亮往一边推,“你干什么呢?喝的这么醉?”
“他们一直灌我酒。”陆大亮笑着说,“沈大周也不帮我,还和沈云一起灌我。”
“你要不要擦一擦?我去给你烧水。”户娘说,她的脸已经洗干净了,但双颊和嘴唇依旧红润。
陆大亮直接亲了上去。
......
沈织坐在后院里绣花,拿着针的手却一直没动。穗娘和贺娘嘀嘀咕咕,沈大周正在沈织家的后院里砍柴。
“沈大周!”沈织忍不住叫他。
沈大周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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