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令正面临着今生最尴尬的时刻,婆媳初次见面本就不知所措,更何况她面对的是前任婆婆。傻愣在茶室门口,不知道该喊她什么,妈妈?她心里一阵哀伤,轻声喊了一句:“阿姨。”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随便点了两壶花茶。”黄素琴起身帮程子令倒茶,看见程子令有些惊慌的站起来双手接过杯子,她眼含笑意:“你坐着,下雨天有点冷,还让你特意赶过来。”
“没关系。”子令回答的时候眼睛看着玻璃杯,手指环绕杯壁,滚烫的茶水温热着双手,她们之间开始了冗长的等待。
服务员送来果盘,程子令抬头的时候撞见黄素琴的眼睛,她不好意思回避咬了咬嘴唇。
“真遗憾,这么晚才见面。”三言两语便打破了沉默,黄素琴目光温淡地望着子令,那双眼睛与西忱极为相似,平静时眼神柔和清澈,她略带抱歉的语气:“你们之间的事我知道一点,今天看到程小姐也明白他心中不舍的理由,美丽的女孩总是招人疼爱,是我家西忱不懂得珍惜无福拥有。”
程子令苦笑,何来不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程小姐三个字显得特别刺耳。
黄素琴继续说:“作为西忱的母亲我对程小姐深感抱歉,你们俩本该无缘无分,他却年轻气盛自不量力,硬要折腾个有缘无分才肯罢休,几年前我就想见程小姐,没想到结局还是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对你的伤害,不管是作为女人还是母亲都让我羞愧无比,哪怕事到如今我和他父亲都不知该如何弥补当年的错误。”
“我自己选择的命运,与他人无关。”程子令的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黄素琴波澜不惊的语调令人慌张,她认真的眼神里似乎还想表达着更多的言外之意,子令小心地避开:“我并不后悔,他也不必抱歉。除去节假日,全国每天都有一万对夫妻选择离婚,我们都没时间留恋过去,如果爱情分对错那我愿赌服输。”
黄素琴的嘴角微微上扬,很自然的掩饰着苦笑,她多么希望眼前的程子令是个傲慢清高甚至嚣张的女人,那孩子气的冷淡让她难免揪心。心软无法改变许多的无奈,她定了定神,面前的水杯渐渐失去了热气:“你应该知道西忱快要结婚了。”
程子令微微颔首,开始明白黄素琴找她谈话的主要目的,倔强地朦胧着双眼:“我跟他之间的旧情本就凉薄,阿姨您不必担心,别说我现在无心打扰他的生活,就算有心干扰,五年前就仓皇逃跑的失败者怕也不能泛起您儿子心中一丝涟漪。”
“程小姐不要生气,当年你和西忱都还年轻,不明白婚姻是责任和担当。我是担心西忱会因为愧疚想弥补对程小姐的伤害,出于私心,我不忍心看他……”
“阿姨你放心吧,我不会破坏你儿子的爱情,更不会痴缠你儿子的同情,我们俩互不相欠各自安好。”程子令站起身,即便这对长辈很不礼貌,再多待一秒她担心自己会口不择言:“我还有事先走了。”
推拉门移出一条细缝,黄素琴抱歉的声音:“你是个好孩子,千错万错都是西忱的错,你们真的没有缘分。”
那一刻程子令忽然感到悲凉,多么牵强的理由,无数分手男女最惯用的台词还真是经久不衰。是啊,两个人分开,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的借口,一个人松手,另一个就溃不成军。
——
坐在厅内等候的靳然看着程子令从雅座离开,他不敢马上站起身,从来不是善于说谎的人,更何况宣冉就坐在对面的位置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试图将青梅竹马转变成爱情的男女最终连朋友都不是,他们的久别重逢熬过了七年之痒,卡在他喉咙里的刺终于咽下——插在心口,想到这他低下头苦笑,这样的比喻不符合人体生理学的消化过程。
事实上在程子令出现前,他们两人保持沉默的姿势并无交谈,所谓寒暄从对方穿衣打扮就一目了然。可是他的目光随着程子令离开的路径游走,宣冉脸上的表情就慢慢起了变化,那是鄙夷的笑容,靳然变得愈加不自在。
“徐西忱在里面?”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以别人的名字开始,宣冉并不在乎,绕着手指继续说:“会旧情人还要偷偷摸摸请人把守,也就是混得还不错的主持人,别太认真又不是小鲜肉谁稀罕拍他,财经主播要是跟明星混为一谈那就乱套了。哎哟瞧我说的,他正跟女明星混一起呢,哪天主播台赚的不够多是不是打算转行拍戏去。”
“不是西忱。”靳然面露尴尬,现实难以启齿。
黄素琴的出现终止了尴尬:“有朋友在哪!”
靳然站起身,宣冉见黄素琴端庄素雅的气质跟着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琴姨,这是我发小,读大学都在一个城市。”靳然看着黄素琴,着重表达了最后一句:“宣冉是q大美院的,就在f大对面。”
这样的介绍未免太过隆重,宣冉也不方便多问,跟着喊了句:“琴姨你好!”看靳然的态度,宣冉忍不住怀疑黄素琴的身份,极有可能是靳然的丈母娘:“靳然,琴姨的气质一看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文化人,你们……”
“琴姨是西忱的母亲。”靳然抢着解释,自动屏蔽宣冉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很后悔将程子令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黄素琴,更后悔将难得的休息日耗费在这件事上,如果徐西忱知道非得跟他拼命,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出现了目击者,他还在牵强:“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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