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蝉两人回到二十年前的时候,枫林上空正飘着牛毛细雨,他们从虚空里跌出来,落在法阵里,宫小蝉还没站稳,红伶就嗖地扑过来,给了她一个友情满满的拥抱。
四周的神光教弟子眼睛发亮,他们盯着宫小蝉手里的图纸,宫小蝉被红伶搂得紧紧的,胳膊倒还能动,当即配合地扬起图纸,像扬起胜利的旗帜:“海眼的位置。”
教众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有了海眼的详细位置,解开封印的事就成功了一半,可当宫小蝉他们前去解开封印,却差点功败垂成——谁也没料到青空大陆的功法竟然对封印不起作用,神光教的灵术也不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单潺潺站到了法阵里。
最后封印是被单潺潺解开的,用的是魔渊门的心法。代表封印破除的金光冲入云霄的时候,宫小蝉望着那光芒,对魔渊门的来历更多了几份把握。
魔渊门十有八|九是公仪厌创立的,经过千年传承,最后传到了单潺潺手中。所以单潺潺才懂得瞳术,所以单潺潺才能解开公仪厌亲手设下的封印。
可惜封印虽然解了,公仪厌设置的时空传送法阵却也碎成了粉末,借助法阵回到青空大陆的盘算彻底落空了。
南珂如今各种看那几个臭小子不顺眼,尤其不待见燕朝虚,一想到那样的未来就头疼:他好好的徒儿,都是被这个混小子带坏了!
即使是“师父”也无权去阻止徒弟出嫁,他当然明白这一点,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委实古怪,他活了三百余年,从未听过一妻多夫的道理。
没错,南珂坚定地想,他就是对这点感到不悦!
必须回青空大陆!
必须回青空大陆——这也是宫小蝉内心的呐喊。在把四方祭司求了个遍后,宫小蝉不得不承认蓝衣小蝉的乌鸦嘴灵验了:这世上果然没有能够解开圣慕玛雅的咒术的人,而圣慕玛雅本人……她的母亲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最后现任神辅指了一条明路:以灵术为基础的咒法在异界不起作用,只要回到青空大陆,情咒自然不解自破。
于是问题又回到原点,究竟怎么回青空大陆?
宫小蝉愁得掉头发,为了尽可能减少南珂对她的影响,她已经一个人在外头流浪了六个月,中间特地去西风镇把那个妖穴费封印了,每天也努力让自己忙得无暇考虑其他事……
即使这样,她也感到心里那种异样的情绪快压不住了。
被燕朝虚找到的那天,她正对着湖面感叹因为连续十天失眠而冒出来的黑眼圈,燕朝虚带着的消息则让她差点没一脚踩进湖里。
“找到回去的办法了?!”
*
在宫小蝉拼死解情咒的半年里,南珂也没闲着,当听说《六十甲子沧海图》能打开恍惚通道之后,他立刻着手调查《六十甲子沧海图》的下落,沿着蛛丝马迹追到最后,却发现《六十甲子沧海图》竟然是六十块(重读)拼图,而这些拼图散布在天南地北犄角旮旯……
所谓有一就有二,南珂很快将脑筋动到了未来的自己身上,如果能穿到未来,不就能立刻知道拼图的全部位置了么?
神光教自然愿意还南珂一个人情,但因为司灵和祭司们不久前才耗费大量灵力将他和宫小蝉送往二十年后,如今灵力尚未完全恢复,此番穿越不能将身体一并带到未来,而且只能穿到十年后。
回到枫林的宫小蝉听完神光教的解释,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原本十年后正好是西风镇妖穴洞开的时间,现在妖穴被她封了,不知这次去了十年后,又是什么光景……
枫林里再次设下巨大的法阵,主持法阵的东方祭司一脸严肃:“法阵启动之后,你二人的灵魂会分别进入自己十年后的身体,倘若十年后你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那么你们的灵魂会感到一股吸力,你们必须立即向这股吸力的反方向逃逸,否则就会被卷进黑暗漩涡,永远彷徨在时间的碎流里。”
法阵里,宫小蝉悄悄看了南珂一眼,仿佛从他的神情中获得了某种勇气,她收回视线,镇定地合上了眼,
宫小蝉很顺利地穿到了十年后,然而另一边,霉运仿佛一直跟着南珂——他的灵魂跌进了自己两年后的身体里。
两年后的南珂在做什么呢?他在一面收集《六十甲子沧海图》,一面抵抗徒弟热情的追求……早在一年前,宫小蝉就拜倒在情咒的魔力下,彻底丢掉了自己的原则和理智,一心一意地跳起雌鸟的求偶舞。
过去一年,这个世界的南珂从惊吓到无奈再到习惯,现在已经能十分淡定地在徒弟粘过来的时候丢出一块骨头,然后在宫汪汪叼回来的时候拍拍她的头;在雷雨天某人非要赖上他的床的时候把床铺让给她,坐在床沿看着她直到她睡着;在他虚弱的时候,默许她“贴身照顾”……
可是这一切,新来的南珂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睡的这张床上摆了两个枕头,却只有一张被褥,被褥的另一侧还有可疑的余温,而他的头百年难得一见地疼了起来……不是比喻,是真的,太阳穴钝钝地疼……
门被推开的时候,南珂还在和被褥面面相觑,然后他听到一个似乎很熟悉,但是含糖量异常高的嗓音:“师父~你醒啦。”
南珂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正迎上他家徒弟笑得甜甜的脸,她走过来,相当自然地坐在床沿,嗯,和他的小腿只隔着薄薄一层蚕丝被,仿佛抱怨似的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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