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潺潺不在九嶷,事实上,那批卷进恍惚秘境大爆炸里的人,至今为止仅有南珂、宫小蝉和章海雪回到了青空大陆。
鸿光端坐在清华殿上,淮道、暇空、南珂与章海雪分坐他下首两侧,往下是戒律阁一众,接着是门中各位长老。
淮道看向南珂,后者垂着眼睫,仿佛陷入某种沉思。
淮道收回视线,心中叹息。
偌大的广场,鸦雀无声。
宫小蝉在九重玉阶前跪下,腕间的枷锁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在昨日之前,谁也没料到宫小蝉会去而复返,犯下如此罪行,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踏进九嶷。那时她面对包围上来的九嶷弟子,利落地将剑丢在地上,然后说:“我找章海雪。”
……
初夏的太阳并不猛烈,但清华殿上的章海雪背后却起了一层薄汗。
她右手拢在袖中,紧紧攥着那张绘着水纹图的罪证,盯住宫小蝉,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如果她敢乱说……
一只蓝色的法镯被放到宫小蝉面前。
“宫小蝉,这只法镯里的法阵,是否由你设下?”鸿光威严的声音回响在殿中。
宫小蝉看了一眼这只不久前还戴在南珂腕间的法镯,干脆应道:“是。”
她没用敬语。清华殿上有不少人顿时面露不满。鸿光面色不动,继续:“法镯的作用是屏蔽恍惚通道中的罡风?”
“对。”
“此次你们从异界回来,所有人的法镯中的法阵都是由你负责的?”
封闭式的问句,只有是或不是两种回答,这是审问嫌犯时常用的手法,确切地说,当审判者判断对方作案嫌疑重大时,就会用这种询问方式。
“是。”
“包括章海雪的?”
“对。”
另一只镯子被放到她面前,惨绿色的,带着叶脉状的裂痕。
“这只镯子是你制作并交给章海雪的?”
宫小蝉神情无波无澜,仿佛半点也不奇怪这个物证的出现:“对。”
“宫小蝉,”鸿光放缓了声音,一字字如洪钟敲在所有人耳旁,“你是否故意将阵法错误的法镯交给章海雪?”
一直以来利落的应答声顿住了。
章海雪屏住了呼吸,她看到宫小蝉望向她,眼中立刻写满警告,可下一瞬她愣住了——在宫小蝉的脸上她看不到恐惧和犹豫,宫小蝉的表情一片平静,眼睛却是……
似笑非笑。
宫小蝉转开了视线,看着鸿光,清楚地回答:“当我发现绿镯子有问题后,我给了她新的镯子。至于她为什么还是带上了坏镯子,这就要问她了。”
全场静默了一息,而后哗然!章海雪倒抽口气。
她怎么敢……她难道不怕?!
鸿光沉默,似乎也被这意料之外的回答震住了。
暇空看了章海雪一眼,面露思索,另一边,淮道看向南珂——南珂注视着宫小蝉,像是惊讶,又像是释然,依稀还有些懊恼。
章海雪脑里一片混乱,看到鸿光望过来,慌忙摇头:“我没收到新镯子。”
新镯子早就被她丢进了那个世界的一口水井中,只要她咬定没有收到,宫小蝉就说不清楚!
庭上议论纷纷,鸿光不语,暇空笑了笑,道:“各执一词,二人必定有一个在说谎。既然双方都没有证据,就各自立下心魔誓吧。”
章海雪脸色微变。
戒律阁的长老欠了欠身:“暇空道君,以谁敢立心魔誓来作为定罪证据,似乎有欠妥当?”
章海雪无所谓地笑笑:“自然,不过若是心中无鬼,便是立个心魔誓也无妨,不是吗?”
始终未出声的淮道突然道:“若章海雪拿不出证据,我认为应当释放宫小蝉。”
众人一怔。宫小蝉眉间闪过讶异,想不到他会为她说话。
章海雪面露难堪:“淮道师兄觉得是我在说谎?”
淮道不语,南珂就在此时出声,声音不重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楚:“谋害同门罪名非轻,仅凭几句话和一个无法判断内情的法镯就定罪,恐怕它派要笑我九嶷草菅人命了。”
淮道颔首:“师弟所说正是我所想。章师妹,此事或是你误会了,法镯破裂,宫师侄确实是最有嫌疑的人,但她没有谋害你的动机啊。”
“……”章海雪的脸上透出愤怒,“那我就告诉你们她的动机:这个孽障爱上她的师父,此事被我察觉,她害怕我说出去,所以才想致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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