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不肯跟小熊回家。
小熊捏着鼻子放下前仇旧恨一顿好说歹说,没想到得来的还是这种结果。一气之下甩了句狠话跑出溶洞,在洞口叽叽歪歪了半小时才走。走也没走远,找到一处貂精聚集的大本营暂住,每隔几天就要来骚扰一次大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走,曾有无数个瞬间想回鬼界继续去过他的好日子,都是因为心里莫名其妙的一分惦念,才又留了下来。
大鱼不肯跟他回家,哪怕见到了郁律,也是一样地不肯。然而郁律总像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别人他都能明确地判断出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有郁律例外。
一看到他就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不肯过度接近,但又十分在意,这么一个人拉着他说要带他回家的时候,大鱼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在犹豫。
“你要我放走他?”丕婴听完了郁律的话,终于抓住了重点。
“可是,”她歪了下头,仿佛是很困扰地道:“可是如果放走了他,谁来陪我玩呢?”
郁律愣了下,一是没想到她答得这么干脆,二是忽然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可怜,坐在少主这个万人艳羡的位置,居然连个陪她玩的人都没有,正想着是不是该安慰她两句,眼角余光什么东西忽然一闪,他看见不远处钟乳石柱后面有个人影刷地一下晃过。
郁律虎躯一震,瞬间精神了,如果他没看错,那个人是……
几秒后,躲到后面的小脑袋又探了出来,两只葡萄眼对着他使劲一挤。
正是小熊。
郁律:“……”
然后他再度惊恐地睁大眼睛,小熊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了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照着丕婴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又冲他挤挤眼睛,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郁律赶紧摇头,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按进水里——不是怕他砸到丕婴,而是以丕婴的本事,躲开这么一块石头绰绰有余,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小熊了。
丕婴同情地望着郁律时不时抽搐的脸皮:“你的脸怎么了?”
郁律嘴角又抽了一下,收回目光:“没怎么……”
正想找个借口把丕婴请出去,一个牛头人突然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犄角对着丕婴一阵乱晃:“报告少主,井、井……”
趁他说话,郁律一把扯过小熊按进水里,同时飞快给大鱼使了个眼色。大鱼虽然对小熊一直都是忽冷忽热,这会竟也动作飞快。这边一鱼一貂迅速沉底,那边丕婴早就被牛头人的犄角晃得眼晕:“你好好说话,井怎么了?”
牛头人喘过一口气,道:“井、井口,突然冒出了好多好多鬼,领头的那个,脑袋那么大,眼睛那么红,牙有那么尖,实在是可怕呀。”
郁律一听,差点没忍住在丕婴耳边拍手叫好——酆都这么快就来了!
丕婴却一点也不慌张,食指蜷曲抵在下巴上思索了片刻,唇边忽然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不屑道:“怕什么,咱们和鬼界又没仇,那些鬼来这肯定是来给我送聘礼的,哼,你跟我走,看我好好的羞辱他们一番!”
郁律和牛头人双双被少主阁下的理解能力惊呆了,郁律心情特别复杂,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丕婴到底喜不喜欢酆都,如果不是她刚刚说什么羞辱,凭她一直以来的那股子谜之自信,郁律只会以为她是个感情上不太坦率的傲娇大小姐。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而牛头人只盼着能赶紧来个人拯救一下少主的智商,妖王不在,将军失踪,唯一可靠的就只有……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牛头人兴奋回头,眼一下睁的铜铃大:“欧阳先生,您可来了!”
欧阳麦克揉着惺忪的双眼皮,低低“嗯”了一声,走到丕婴跟前,他嘴上明明还在笑嘻嘻地向他问好,脚尖却悄然转向盯着水池的郁律,话还没说话,他已猛地迎着丕婴朝郁律扑了过去,大手飞速扣住了他的肩膀,三下五下把他裹成了粽子。
小熊在水池里急得吐出一串泡泡,隔着水面听见郁律在冲欧阳麦克咆哮,同时一边手掌在只有他能看见的角度轻轻下压,示意他不要出来。
丕婴抬抬眉毛,没看懂欧阳麦克这一系列动作:“你这是要干什么?”
随即恍然大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不会还以为他和酆都是一对儿吧?”
欧阳麦克和她解释不清,索性也不解释,丕婴在哭笑不得过后,也懒得再和他废话——她还急着出去打酆都的脸呢。
抛给郁律一个挺无奈的表情,她拖着裙子像只骄傲的小母鸡样走了出去。
他走了,欧阳麦克自然也要走,欧阳麦克一拽绳子,郁律向前跌了一跤差点摔倒,但他也没言语,闷声不吭地跟着向外走。
只怪他刚才光顾着盯小熊,一时叫这老妖怪得了手。仿佛被泼了盆冰水一般,他忽然就一点也不高兴了,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子,他想欧阳麦克一早就打的是这个主意——拿他威胁酆都,他太了解酆都了,倒不是怕酆都会被威胁到什么,而是无论欧阳麦克提出来什么狮子大开口的条件,酆都肯定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为了心上人而失去原则的鬼帝殿下,将来肯定会像他的父王一样被诟病。酆都能来救他,他自然高兴,可如果因为救他而被后世的小鬼们说三道四,那别说是那些阎王老儿们,连他也看不起自己了。
他可不愿意成为什么只会拖后腿添麻烦的恋人,这样也好意思说是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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