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了一个房间的卧榻上,眼前是正在为她把脉的容靖安,他身侧则站着一脸焦急的墨司政和胡利,而几人身后更是围满了南宫沛菡,穆永年等一众人。
穆永年见她醒来,被肥肉挤得都快找不着的眼睛眯得更紧了,咧嘴一笑:“九小姐想必是听到这等好消息欢喜的紧了,刚刚竟然晕了过去,哈哈……下官已派人飞鸽传书至尹照城,想来不日便会有前来迎接九小姐的车架了。九小姐莫急,且先在下官府上歇上几日,也好让下官尽一尽地主之谊,莫让人说我永和郡亏待了九小姐才是啊。”
梁梦看到他那张谄媚的笑脸本就觉得恶心,听完这番话后更是差点儿忍不住要呕出来了。
一旁的南宫沛菡本想走上前来,奈何三个大男人已将床边围了个满满当当,几人见她过来又都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便只能站在一旁说道:“是啊九妹,你离家十年,如今刚一回来就碰得这种喜事,高兴些也是难免的。这几日不妨就好好住在这里,让姐姐陪陪你,也叙一叙这十年的离别之苦,待他日迎你的车架来了我们在一同回府,爹爹见到你怕是不知要多高兴呢……”
见到我高兴?哈……她心中一声冷笑。是见到自己分别十年的女儿高兴?还是见到将来可能成为太子妃甚至一国皇后之人高兴?
“你们且先出去,我有话要跟靖安和墨大叔单独说”,梁梦看也不看他们,冷冷的开口。
“这……九小姐千金之躯,和几个男人独处一室,怕是不大合适吧……”穆永年面色有些为难。
梁梦这才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山上住惯了,竟忘了这世界的诸多规矩,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墨司政看了看她,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靖安是玉陌第三十七代传人,当今玉陌宗主。当年九小姐身中蛇毒后落下宿疾,需每夜子时以玉陌秘术医治方可延续性命。那宿疾至今未能痊愈,故而这十年来都是靖安照顾在她身边,所以诸位还请放心。”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众人皆惊奇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淡漠如烟的男子,梁梦也有些震惊的看了一眼墨司政,不明白他为何此刻要将靖安的身份说出来,还说出了每夜子时的这一番话,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
她的生辰八字与司天府卜算出的结果相符一事自那侍女一开口便已无法遮掩,而现下那永和郡太守穆永年已将她的行踪飞鸽传书至尹照城,此等大事早已不单单与南宫府有关,决非她想要逃离便能逃得了的。而靖安身为一个男子要陪在她身边除非是有极其特殊的身份,这世间也唯有玉陌宗主这如同神佛般的存在才能让众人放心将他留在她身边而不传出一些污言秽语。
她和墨司政都很清楚,照靖安的性子,眼下突然让他离开她他是决计不会肯的,如此一来也只有公布他的身份了。况且……之前朝夕相处三年,梁梦和容靖安后来并没有刻意防备墨司政,他早已知道靖安有夜夜锥心的毛病,也知道只有梁梦在身边才能缓解他的疼痛。但这样的事情如果被其他觊觎玉陌一脉能力的人知道了只怕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心生歹念,趁机打起玉陌宗主的主意,所以与其将其作为弱点胆战心惊藏着掖着怕被人发现,还不如一开始就趁众人不知情时将它暴露出来说是要为梁梦医治宿疾。这样才能既让他每夜出入她房中不遭人诟病,又能缓解他夜夜锥心的疼痛。
“这……先生说他是玉陌宗主可有凭据?若他当真是玉陌传人那自然好说,但若不是,只怕此事传出去对九小姐和我等都不好啊……”那穆永年到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呆傻,在起初的震惊之后就提出了这样一问。
梁梦心下又有些发愁,最能证明玉陌宗主身份的自然是玉陌灵兽,但他们往日里下山因为怕暴露靖安的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向来都不把它们带在身边。虽然灵兽与玉陌宗主心意相通,靖安只要在心底悄然召唤,他们便会从山上赶来,但此刻即便是晴天飞的快些,怕也要过上一时三刻才能到达此处。
无奈之下她只得让众人稍等片刻,但话还未出口,身旁的靖安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嘴角一弯,眼神清亮,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一如十年前那个刚刚学会洗碗的男孩儿。
一阵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晴天颇有些费力的抓着爪子上的霹雳和一个大大的包袱从天而降,眼神不耐的飞入房中,穿过众人头顶将霹雳和那包袱一把甩在了梁梦的床榻上,然后就直直飞落在容靖安的肩头伸展着自己因为抓着重物过久而不舒服的腿脚。
“玉陌灵兽!”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
玉陌灵兽向来是玉陌宗主身份的象征,纵然玉陌一脉向来神秘,但这白羽碧眸的灵兽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世人也向来是以此来认定玉陌宗主的。
灵兽一出,自然无人再敢质疑容靖安的身份,纷纷退出了房门。而梁梦躺在床榻上只觉得双眼温润,眼泪差点儿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知道以晴天的速度绝不可能在他们刚刚说话间转瞬即到,更何况它还一路带着跟它差不多大的霹雳和那么一个包袱。它们之所以能出现的那么及时定是靖安早在她晕倒之时就已召唤它们前来,不对,应该更早,在她刚刚露出背上那个南宫玖的标记之时……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明明对世间人事并不通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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