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欢武侠小说?”奚筠邗一下子来了兴致。
“挺喜欢的,不过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读武侠小说而废寝忘食、读到两眼发昏、变成四眼妹的那种啦。”她朝着奚筠邗用手比了两个圆圈放在眼睛上。
奚筠邗一下子被逗乐了,笑了出来,他走得离她近了些。
“你刚才在找什么啊,我看你找得很仔细。”
“在找曼陀罗和木槿花这两种花,这两种都是很常见的花,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有分布,在这种海拔的山上应该会很容易找到的。”
“哦,那你找到了吗?”
“你猜?”那个女孩子俏皮地说道,竟然没有丝毫拘束。
奚筠邗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一下子呆住了,没有答上来。其实他是有些害羞了,想不到她会对一个认识不到10分钟的陌生人这么热情。
“哈哈,当然没有啦!曼陀罗和木槿花的花期都是在夏秋两季,现在只是四月初而已,太早啦。”她笑着替他解了围。
“那你还来找?”奚筠邗不解地问。
“我只是突发奇想来看看有没有那种违背自然和生长规律,冒着随时都会死亡的危险,执着地提前盛开的个体。我爸爸跟我说过他研究了二十多年的花花草草,曾经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只是他至今没有看见过他最钟爱的曼陀罗和木槿花提前开放过。所以我每次来这座山时都会找一找,算上今天,我已经找了十多次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她并不失落,双眼目视前方,望着远处的那一棵钻隙而出,临崖独立的迎客松轻松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奚筠邗轻轻点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子问。
他一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我叫奚筠邗,在建筑大学读书,今年大二了。”
“奚—筠—邗?是哪三个字呀?听起来都不常见。”女孩子疑惑地望着他。
“奚落的奚,小溪的溪去掉三点水,温庭筠的筠,那个花间派大词人,邗沟的邗,那条历史上很有名的水道。”奚筠邗尽可能详尽地解释道。
“好复杂的名字啊,”女孩子想象了半天,“我的名字简单多了,我叫叶小画,叶子的叶,大小的小,画画的画。我也是大学生,在海洋大学,今年才读大一,说起来你还是学长咧。”她笑嘻嘻的望着奚筠邗说道。
“我知道你们学校,在那边。”奚筠邗指了指山的东边,“我学校刚好相反,在这头。”他又向西边努了努嘴。
聊了好一会儿,气氛渐入佳境。可叶小画觉得有些头晕脚麻,便示意奚筠邗去亭子里坐着聊。
一起走过去的时候,奚筠邗发现叶小画齐自己的鼻子那么高,长发被细致地梳向两边,被迎面而来的风轻轻吹起,如涌起的波浪不拘一格地上上下下在叶小画肩头嬉闹。
“你还挺高的啊,刚才走路的时候,我偷偷比了一下,你应该有180吧。”坐下来后叶小画第一句就这样问道。
“你的感觉很准嘛,我179,正在努力越过180这道坎呢,不知道还有么有这个潜力。”奚筠邗用手挠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咳咳……咳咳咳……”突然一阵清脆的咳嗽声响起来。
“你没事儿吧?”奚筠邗问道。
“没事的。”她立刻装过脸说道,“当然啦,我也不矮,有163呢,刚才我注意到我只打到你的鼻子那里,就知道你至少有178,所以猜了个180。”叶小画得意道。
奚筠邗说了几句便渐渐沉默了下来,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倒是叶小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道:“你来了两次了?为什么过来啊?”
奚筠邗对这样的问题早有准备,就还算流利地把他父亲奚国柱怎样给自己灌输了对于运动、特别对于爬山的热爱以及自己许久没有爬山,特趁这段时间跑出来重温一下以前的感觉这些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简单地向叶小画解释了一番。
“哦,子承父业呀!”叶小画听完后立马打趣道。
奚筠邗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呢?”
“我啊,刚才说了,来找曼陀罗和木槿花的。说起来,我和你一样,受我爸爸的影响才爱上爬山的。”
两个人在山顶的亭子里聊了不知有多久,叶小画突然来了一个“时间不早了”,便要起身回学校了,对奚筠邗说了句“拜拜”之后都没有等到他他的回话就飞快地往山下走了,走了几步后突然回过头朝奚筠邗挥了挥手。奚筠邗一个人在亭子里呆住了,显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个刚才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姑娘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眼前,他木讷的性格让他始终也想不明白刚才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奚筠邗望着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山野之间的背影,心里五味杂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或许都不合适。
一颗或许还暂且无关风月,只关缘分情节的种子悄悄地落在了两个年轻人的心里面,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有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奚筠邗骑车踏上了回学校的路,午后的阳光强烈得略微有些刺眼,照在他的身上的时候让他感觉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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