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风眠今天一直悬着一颗心。“未婚夫”她见到了,只是这见面场景与自己想象得实在不同。
皇上赐婚这种事情,民间多有传闻,说被赐婚的双方大多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但方才宋然忆含着无限深情,虽不是真的对着她,却也让她心中一阵动荡。只是还没说上几句话,那人却又走了,看着似乎对那位云小姐又没有什么感情。
胡思乱想间,来了好些侍婢,领头的一人名叫诉宛,据她自己说是云小姐的贴身丫鬟,近几日时常与水风眠在一起。虽说诉宛也错把水风眠当作了那位云小姐,但二人相处得时间久,也已熟识。
诉宛打发了其他侍婢进了屋,便小跑到水风眠面前小声道:“小姐,方才那个小王爷回来了,还没怎么着就差人来给小姐换住处,恐怕是要准备大婚了吧?”
水风眠一听大惊:“不会这么快吧?他不先问问我的意见吗?大家不用相互了解一下吗?他也不怕认错人吗?”
诉宛愤愤道:“就是,太欺负人了。听说昨日小姐出逃又被抓回来了……对了,小姐,你出逃怎么也不带上诉宛,不是跟你说了好几次你下次走要带上诉宛的吗。”
水风眠知道解释不清,赶紧扯开话题道:“对了诉宛,为什么你对这个世子也如此不满?”
诉宛依旧愤愤然道:“小姐,你既然失忆了诉宛本来不想提的,但我又怕你嫁人以后过得不开心,所以诉宛还是要告诉你。其实你这次回来,本来是要嫁祈安王的。”
水风眠听罢,忽觉这其中定有许多故事,不由得感起兴趣来,见四下无人,急忙催促诉宛将事情道出。
原来这件事,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
云初黛有一个刚出生便夭折的同胞姐姐。那时云初黛和姐姐是早产,虽然最后保住了她的一条命,但她一直身子骨弱。等云初黛到了会跑能跳的年纪以后,不知为何,就总缠着云将军教她习武。起初,云将军是教的,但她习得太痴,总叫人害怕她身子吃不住,劝了也不听,云将军便不许她再练。
那些天云初黛去演武场,所有人当她面皆自顾离去,既没有人肯再教她,也没人愿意在她面前演练叫她偷师。云初黛见实在无法习武,便索性带足了银两,打算外出寻师,诉宛自然是跟着去了。
诉宛与她一般年纪,还是个六七岁的女娃。走出城才一炷香的功夫,便已没了刚开始的热乎劲。再加上时不时有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出没,总叫她胆战心惊的,生怕自己与小姐两个女娃被人掳了去。
正当她想打退堂鼓的时候,云初黛指着前方茶水摊道:“喝口水去。”说罢便径直去了。诉宛顿时也渴了起来,便打定主意等喝了茶水再劝小姐与自己一同回去。
那茶水摊挺热闹,已经坐了四桌客人。云初黛挑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同时对诉宛道:“桌椅是活的。”诉宛一愣,坐下时才明白,此活非彼活。原来这些桌椅是可以拆开的,坐着便不太稳当。
说到这里,诉宛顿了顿对水风眠解释道:“小姐,你以前说话从来是能短则短,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不知道的人都当小姐性子冷,不过诉宛知道小姐可关心身边的人了,小姐你当时是怕诉宛不小心摔着了。”
水风眠无奈道:“诉宛,你挑重点说。这说了半天和你家小姐要嫁谁有何关系?”
诉宛纠正道:“小姐,我家小姐不就是你么?”又接着说了下去。
正当她们饮着茶,诉宛突然发现有桌面相凶神恶煞的客人总拿眼向她们瞟。她急忙悄悄告诉了云初黛,并害怕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兴许跑不多久便能碰上来找咱们的人了。”
云初黛看着她,似乎在认真考虑她的提议,但还不及作出什么表示,那桌客人中的一个人便站起身向她们走了过来。他桀桀怪笑道:“两个娃娃怎到这地儿来了,莫不是与家人走散了?哥哥几个带你们找家人好不好呀?”
云初黛皱了皱眉,自忖打不过他们,便暗暗叹了口气,悲悯地看着诉宛,想说点临终感言,最终似乎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麻烦,便没有开口。
诉宛本是要哭的,但看到小姐的表情不知怎的又想笑,一呛,眼泪和笑声便一起蹦了出来。
这时另一桌客人中的一年轻汉子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他冲先前那凶恶汉子道:“何方鼠辈,竟连两个娃娃的主意也打!”
恶脸汉子的同伙也拍桌而起,怒道:“哪里来的孙子,敢管爷爷几个的闲事!”
这些桌椅本就不牢靠,双方又都是彪形大汉,桌子吃不住力,皆被拍散,两拨人没说上几句话,便打了起来。
诉宛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想起自身处境,急忙摇着云初黛的胳膊哇哇哭道:“小姐,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小姐我们赶紧逃回去吧!”
云初黛此时却望着茶水摊外出神。
方才两拨人还在怒骂之时,正有一老一少缓步走来。老的五十出头,精神矍铄,走路就像踩着风般;少的约莫十三四岁,生得剑眉星目。那少年对老者甚是恭敬,难得的是这份恭敬也掩盖不了他那似是与生俱来的贵气。
诉宛见小姐无动于衷,便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望了一眼复又哭了起来:“小姐都什么时候了,那公子生得再好看,还是自家性命重要啊,咱们赶紧逃吧!”
那少年本只看了一眼战局便收回目光,忽听到诉宛的话,便饶有兴味地望向云初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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