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黛尚未醒来,替她沐浴颇为麻烦,待连着床单一并换完,忶灵已收了古琴,自顾爬上了床。宋然忆正与莫长先在客栈外安静的看星星,估摸着诉宛应已忙完,莫长先道:“世子,你两日都未好好休息,今日早些睡吧。”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宋然忆深有同感,“嗯”了一声便要回去,一转身,却见宋元祈满面春风的立在客栈门前。莫长先急忙行礼道:“参见王爷。”宋然忆也象征性的作了个揖。
宋元祈道:“没想到阿忆今夜也有如此雅兴,本王听说这沙壤的日出与别处相比颇有些奇特之处,城外有座朝阳亭,刚好可将此景尽收眼底。左右昨日博弈还未尽兴,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前去那朝阳亭再来比过如何?也好顺带欣赏日出奇景。”
宋然忆倒吸了一口凉气,干笑了两声,道:“王爷刚到沙壤没多久,还是多加休息的好。”
宋元祈若有所思道:“是啊,本王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待在客栈,也未去见识见识沙壤的风土人情,人生苦短,难得来这里一趟,总不能辜负了此次行程。”他话锋一转,含笑说道:“如此便定下了,走吧阿忆。”说罢率先迈开了步子。
宋然忆认命的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苦笑着应了声好,无奈的跟着宋元祈徒步向城外走去。到了宋元祈所说的朝阳亭,陆哲已候了多时。他躬身将二人引进亭子,只见亭内石桌之上摆了盘棋,棋子俨然已按照上一局摆放妥当,桌旁设一暖炉,其上正温着一壶酒。
坐定后,宋元祈道:“陆哲,你且回去吧,莫打扰了本王与世子的雅兴。”
陆哲为二人各斟上一杯酒,这才告退。宋元祈举起酒杯,道:“昨日就觉有些不尽兴,仔细想来,便是缺了这壶酒,如此良辰美景,阿忆,本王敬你一杯。”
宋然忆与宋元祈对饮了一杯,试探道:“王爷最近似乎心情不错,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宋元祈夸张道:“怎么,有这么明显吗?呵,好事自是藏不住的,或许过不了几天,阿忆你也会遇到好事。”
宋然忆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轻轻落下一子。
次日陆哲来到朝阳亭,见宋元祈与宋然忆双双伏倒在石桌之上,身上盖了一层黄沙,不禁摇头暗叹道:“这是何必呢?”他上前叫醒二人,宋元祈坐起身,睡眼惺忪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陆哲道:“卯时将过,快日出了。”
宋元祈道:“唔,日出之时再叫本王。”说罢倒头又睡。
宋然忆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轻声道:“陆哲,我先回去了,你照看着些王爷吧。”
回到客栈,水风眠已去了阎漠山庄。莫长先见宋然忆脸色不佳,关心道:“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宋然忆呼出一口气,瓮声瓮气道:“吹了一夜的风。”
莫长先皱眉道:“世子,卑职有一事不明。这祈安王天天拉着你下棋摆明了有所图谋,你为何还要顺他的意,苦了自己?”
宋然忆白了他一眼,道:“他好歹是个王爷,身份高过我。我让你办事的时候你敢拒绝吗?”
莫长先闻言讪讪一笑,宋然忆又道:“他既然有所图谋,我不搭腔他岂不是演不下去?倒不如顺着他,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对了,让你去查南都可曾发生什么事,有结果了吗?”
莫长先道:“南都的消息还未传回,可能还要等上一两日,不过最近江湖上倒是有些不小的动静,有几个门派的掌门先后遭人暗算,皆被打成了重伤。”
宋然忆道:“哦?所为何事,又是何人所为?”
莫长先道:“还未查明,听风声,打伤各门派掌门的,似乎是同一个人。对了,湖罗宫也在此列。”
宋然忆无精打采道:“那就等查明了再报吧,我先去休息会。”
午后水风眠从阎漠山庄回来,一眼就瞧见莫长先与陆哲互相嫌弃的等在客栈外。二人见了水风眠,均疾步赶上,可惜陆哲脚力略逊一筹,被莫长先赶了先。莫长先大刀阔斧道:“水姑娘,世子病了,你去给他看看吧。”
陆哲见争不过,便不再上前,只是冷不丁道:“水姑娘,王爷病得更重些,还是先去看看王爷吧。”
水风眠在二人脸上来回看了看,奇道:“两人都病了?”
“对!”莫长先抢答道:“世子很少生病的,这一病定不容小觑,水姑娘,快请吧。”说罢拥着水风眠便走,还偷空冲着陆哲挑眉示威,陆哲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进了客栈。
莫长先将水风眠领进云初黛隔壁的一间房,宋然忆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时不时咳嗽几声。水风眠闻见轻微酒味,忍不住问道:“你喝酒了?”宋然忆喉结动了动,只是未发声。
莫长先小声抱怨道:“是祈安王,昨晚又拉着世子喝酒,世子陪他吹了一晚上的风。”
水风眠有些不可置信,她见这二人平日里貌合神离,只当他们也就止于见了面打个招呼的地步,不成想竟还会彻夜把酒言欢。她坐在床边,轻声问道:“宋公子,我替你把个脉,可以吗?”
宋然忆微抬了眸子望了她一眼,复又闭上双目,将一只手从被中伸了出来。水风眠搭上他脉搏,道:“脉象浮紧,”又叫他张开嘴露出舌头,“舌苔薄白,是风寒。”她将宋然忆露出的手用被子盖好,见他转瞬已睡了过去,露出她不曾见过的睡颜,不由多看了几眼,直到莫长先唤她,她才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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