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溢出,缓缓地顺着洞子口的格桑梅朵一路散去,听不出暗含在里边的悲喜,只有花海笼着一层淡淡的鎏金色。
包裹在蚕丝衣袍中的公子果真帅的风月无边,这便导致了洞子的左边、洞子的右边、洞子的右边的右边、洞子左边的左边,都踊跃地冒出了许多大大小小、年龄不一的女人,不论是完整的还是缺了一只胳膊断了一只腿的,瞳孔中无一不是冒着簇簇的绿光,就像是暗夜中出行的狼一般,手里都操着一件称心如意的家伙,大有一番比武抢男人的阵势,我略微惋惜地看了看被各式各样的脚丫踩在底下的格桑梅朵,它们仍然不屈地想要挺直身板,奈何压在身子上的体重太过,无奈只能高昂起不羁的头颅,在长着一丛又一丛毛的腿与腿的缝隙间打量一下如玉的男子。
“殿下,来者不善,来势汹汹,你觉着麻雀姑娘的胜算有几分?”我从怀里拿出些打牙祭的糕点,摊放在面前,席地而坐。
“你未免太看不起她,别忘了,她是一只精,再多上一倍的凡人也不在话下。”
我的心略微安了安。
没有想到还没等麻雀姑娘开打,那个公子便召了一头雪狮,看都没有看那一帮脸泛红光的女子,抱了麻雀姑娘便坐上了雪狮,一点都没有身为被抢对象的自觉心,反而他是来抢婚的一般,潇潇洒洒。
我将一包已然摊开的瓜子收束了起来,捏了一个诀,收回了刚刚施了法术变出来的耳杯和一壶热滚滚的水,颇为幽怨地看着君霖:“殿下,怎么这个人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诸位看官的心情啊!”好不容易才遇上这么一回大规模的集体抢亲活动,却被一只更为威风凛凛的雪狮给憋回去了……这着实让人患内伤。
“小妖儿,你还跟不跟上去看?”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让我缓口气先。”
我深深地觉着,其实无需要这般捉急。最近发现了一个令人万分吃惊的现象,那就是不管我和君霖怎么走,最终兜兜转转都会来到麻雀姑娘的身边,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就是不管我们缺席了多少天,麻雀姑娘周遭的时间会停滞,然后等我们回来时,时间的沙漏才会重新开始流逝,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她的故事,我们都得从头到尾地观摩一次,连一须臾的时间都不能缺少。反正快些跟上去和慢些跟上去都是一般无二的,我还是先安慰一番受伤的心才是正道。
由此可见,麻雀姑娘确是想要向君霖告白的那个人,只是,为何现在她却跟另一个男人成亲了呢?那个男人长得只是有三分酷似君霖,难道是想要激上他一番?我思索了良久,觉得这个答案甚为靠谱。
趁着赶路,我便将心中所想细细地和君霖分析了一番:“可是殿下啊,我从未听闻在鸟族除了我这么一只麻雀外还存在另一只似我一般的麻雀精。”
“掬水,上下几万年来,我也只见过你这么一只。”君霖仰卧在珊瑚手串之上,头枕着手臂,我觉着他现在这一番姿态甚为潇洒不羁,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倒了下来,只见一团一团白色的花絮从眼缝间流淌而过,一对长相奇特的鸟扑闪着一青一赤的翅膀飞在我们这一朵红色的云团之旁,转动着仅有的一目,发出清啸声。我见它们生得怪异,也和它们相互打量了一番,却只能发现它们除了长得不入眼之外还是不入眼。
“那是蛮蛮鸟。”君霖斜视了我一眼,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便又添了一句话,“也叫做比翼鸟,小妖儿,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是鸟族的吗?”
我顿了顿:“殿下,婢子确实是一只麻雀无疑。”
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蛮蛮鸟,再一次感叹传闻着实是一件虚无飘渺的事,原本看到折子戏中的那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时,还忍不住在脑海中描摹了一番,就算是同为鸟族同胞,然而我身份低下,连圣姑身边粗使丫鬟都能比我见识宽广一些,也就是说,我能见到比翼鸟的机会简直就是少之又少。然而我在看完《长生殿》之后,便一心一意地想要见识一番比翼鸟,于是通过层层地打听,心灰意冷地发现那些个圣姑身边的大小丫鬟都是权高位重,根本不是我这么一只麻雀能够贿赂地起,然后再通过一层层的盘点,我好不容易才发现负责打扫圣姑那一处院子的阿菊,竟然和我有着同一个爱好,那便是用爱看人间愁肠百结的话本子,于是乎我便用一孤本收买了她,让她在比翼鸟觐见圣姑的时候,拾掇一番它们零落在地的羽毛供我瞻仰一番,然而此刻,在见到本尊之后,我掏出当年阿菊给我拾掇的那一簇赤色的羽毛,再看了一眼一只鸟翅上的赤羽,于是便慢慢地撒了手,就让它缓缓地飘散着吧。
“传闻中能见到蛮蛮鸟的男女是能够结连理的。”君霖扫了一眼飘荡在空中的赤羽。
“殿下,这蛮蛮鸟长得着实是太对不起观众了,而且名字听起来一点儿都不温柔,只有那些个未开化的蛮荒之人才会这般起名字的。”
好像,它们能听得懂我在说些什么,于是便扑闪着翅膀往我身上啄,不一会儿,那青色和赤色的羽毛便漫天飘,挠地我的鼻子很痒,我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蛮蛮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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