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地面很粗糙,却像沙子般松软,踩上去不咯脚,却也不像青石甬道般的坚硬,泥土气和陈腐气息迎面扑来,有点逼仄,看样子应该是许久没用。
锦和蹲下来摸索一阵子,捡了几颗碎石,走一步扔一颗,行至密道一般都没有什么动静,没有暗器和陷阱,但这样她更加小心和谨慎起来,脚步不禁放慢,踩在沙子般松软的地面没有一点儿声音。
越是平静越是反常。
忽然似乎踢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发成细微的碰撞声,锦和停下来,不敢轻举妄动,在背后跟着的,闲庭散步似潇洒的楚蔚然吐出两个字:“白骨。”
锦和点头,绕过去,密道从来不缺乏血液和尸骨,半响后,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没有通风口。”
要么这条密道很短用来逃生,要么这条密道用来杀人。
突然感觉手上一热,楚蔚然不知什么时候握住她的手,瞄了一眼,也没挣扎,这个时候,万一遇到危险也能拉一个垫背,不是?
锦和摸索着墙壁,感觉凹凸不平,像山壁的质感,有点尖锐和粗糙,走了一会,锦和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但不至于行动不便,不知道哪里是尽头,有可能密道里的氧气耗尽就会死去,无端端而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挣扎才能挣脱这层束缚得以逃生,这种未知死亡让她分外恐惧,提心吊胆似的悬着一颗心,始终不敢落下实处。
她怕死。
就在刚才。
山崖上传来的声音,她敢肯定,是昨天那伙人,至于为什么不连夜搜索,大概是对方爱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而,很不幸的是,对方眼中的老鼠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意识,依旧那么随意。
想到这,锦和瞥了一眼旁边的楚蔚然,她纯粹被拉下水,被莫名其妙的追杀,像耗子一样逃窜,进入到这莫名其妙的密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而这条密道,正是从山洞发现,不知触动什么机关,轰的一声升起一块巨石,漏出黑黢黢的密道,她心里一喜,觉得有希望,没想到又进入另一条死胡同。
她怎么觉得,遇到他之后,不仅灾祸不断,自己的脑袋也不怎么灵光了,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密道是——另一个希望?
至少,冲出去,跟人家死扛,还有点希望不是?被俘虏了,她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推得一干二净不是?
唉,再说了,要是死在这里,她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失策失策。
不知走了多久,一盏茶,一刻钟,一个时辰,这样不见尽头的密道,慢慢的消磨掉意志,内心烦躁加上恐惧,没等到氧气耗尽,就先死于绝望。
“喂!你看!”锦和指指前面的光秃秃的墙壁。
显然他们已经走到尽头,没有密室,没有标志,没有任何东西,墙壁一干二净,跟来时的进来的地方一样。
“嗯,看到了。”
锦和挑了手中比较大的一颗石子,往石壁扔去,咚的一声,石子反弹,骨碌碌的滚落在地,没有任何反应,暗里,清晰的听见呼吸声。
锦和扔完手中的石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完了,要死在这里了。”锦和埋怨一句,换来一句更轻飘飘的反问。
“你怕死?”
“废话。”锦和松开他的禁锢,倒退两步,斜睨着他,一副“全是因为你我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的模样看着他。
不知踢到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巨石升起,漏出层层阶梯,有油灯摇曳,有通风孔递送过来的气息,一下子,清醒不少。
“运气还不错。”楚蔚然挑眉,率先走了出去。
锦和纳闷,她又踢到什么东西了。
阶梯不长,缝隙里有干涸的血迹,浸泡出黝黑的色泽,两侧墙壁很光滑,大理石堆砌得没有一丝缝隙,很严密,显然和刚刚的密道不一样。
忽然是想到什么——
从材质来看,这条密道是人为的,而刚刚的那一条却是开山凿出来的,想了一下刚刚的走向,笔直没有转弯,又没有暗器和陷阱,还有那个被青蔓遮掩住的山洞,这显然是一条逃生密道,这么说,他们有可能走出了落霞谷。
出了谷?
但——
山谷外面是什么,她可不要跳出火坑又入虎穴。
片刻,两人已走过阶梯,真正的到达尽头,旁边有一个标志,没等锦和开口,楚蔚然已经摁了下去。
不似之前巨石的响声,没有机簧轧轧声,光亮涌了进来,视野一片开阔,浓郁的幽香扑鼻而来。
锦和打了个哆嗦,这种香,明显是女儿家常用胭脂水粉的香气。
与此同时。
落霞谷山巅。
墨袍男子沐浴在霞光万丈之下,灰色镶金丝的披风,冬风吹得他的墨袍猎猎飞舞,眸光一片平静,脸上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彰显他心情不错。
但跪在地下的人显然不这么想,这种笑,往往蕴藏着风雨如磐的狠戾。
“仔细的搜过悬崖,发现衣衫洞,没人,火堆还有温度,显然刚走不久。”舒然吞咽了一下口水,主子的喜怒无常让他头皮发麻,继续说道,“还发现一套破碎的裙装,沾满雪泥。”
忽然是想到什么,调皮一笑带点娇憨,夜明珠的光亮照不见她的脸,却能感受到那具躯体张弛有力,把他的弓箭接下。
偏偏的,让他觉得有几分楚楚韵致,想让她活下来——又或者...笑了笑,嘴角勾出的弧度像十里春风,从内心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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