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暗下来,一行马车已行至帝都郊外。
梦里有人喊她的名字,神情宠溺柔和。
啊锦...
白夫人的脸在梦中幽暗不明,痴痴的重复的喊着这几个字,梦境诡异得让人来不及辨明,硬生生的从梦中惊醒,才发觉额头捂出一层汗。
撩起帘子,看了窗外的天色,转头对梅姨说道:
“现在到哪里了?”
“回小姐,如今到帝都郊外,约莫一两个时辰就可到达白府。”
锦和沉思了一下,吩咐道:“差人前去告知璃王殿下,不必相送至白府。”
“是。”
不一会,有人纵马走至车窗边,声音传了过来:
“我家王爷说了,若是白小姐执意如此,请亲自前去告知。”
不难听得出来,是舒然的声音。
“停车!”锦和大喊一声,走出了马车。
楚墨然三番两次的找她,这次不去,还有下一次,她倒要看看楚墨然...在搞什么鬼,千里迢迢的从帝都来到回城接她回去,就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世人相信,她不信!
后面紧跟着的马车也立即停了下来,坐在马车内的白若轻轻蹙眉,掀起车帘的一角,往外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随即对着一旁的凌曼说道:
“你去瞧瞧,发生什么事?”
帝都的治安虽好,可郊外不比京内,更何况,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盗贼猖獗,趁着夜色打家劫舍也说不定。
不一会,凌曼回来了,看着白若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斟酌开口:
“好像是...白小姐...去璃王殿下的车内...停了下来...”
凌曼咕噜一声,咽下口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不敢看白若。
马车内。
楚墨然和锦和相对而坐,两人如同玉雕一般在雪地里冷凝不动,案几上的茶凉了又凉,车外的人等了又等。
“要不尝尝?”
锦和伸出手,手指纤细如葱,指节玲珑,捏住薄瓷骨玉盏,一饮而尽,口舌滋生苦味,久来的甘甜却未能冲刷苦涩,她把玉盏倒过来,里面的茶水一滴不剩,搁在案几上,说道:
“若璃王殿下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锦和。”
这是楚墨然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偶然从多年以后,从时光罅隙中,回头,楚墨然语气里淡淡的倦意,还是让她心惊。
“十天前,神医叶离到达皇宫,为救圣上取出极之北地的圣果,玄碧果。”
“圣上这些日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神医叶离断言,不久之后即可醒过来。”
“而我...”
“不希望你...”
锦和打断他的话,朗声说道:“白锦和是白锦和,白家是白家,璃王殿下可要想清楚了。”楚墨然闭上眼睛,默然不语。
圣上醒来在朝中是个风向标,楚墨然当初在临东小镇放她走,就是为了让叶离去救治圣上。
圣上一死,楚墨然又不在帝都,难免会有人挑拨离间趁机上位,而圣上一旦没留下遗旨,长渊江山自然是太子接手。
她也记得叶离当初说的,楚蔚然回帝都,其实是为了医治圣上...
看看四周帝都京郊的景色,竟觉得有些陌生而熟悉,而...那个白府...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遇见的地方,终在八年后,又再遇见...尘封已久的画面忽地又浮上水面,接踵而至的不堪遭遇,抹掉最后一丝近乡怯情。
锦和忽然想笑,便也真的笑了,森凉而古怪的笑意在脸上流转,最后一抹收束变成冷意。
白府。
门口已经挂上纱灯,烛光从橘黄的薄纱漏了出来,照得门口的玄石舞狮森冷坚硬,马车驶进内堂缓缓停下,柳侧妃带着丫鬟婆子亲自在内堂等候。
锦和下了车,看着这幅场景很满意的笑了笑,有句话怎么说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但懂得人往往很少。
“大小姐安好!”长渊等级森严,正室出身的孩子永远都是大小姐,即使姨娘见面,也须福身行礼。
一众下人稀稀落落的行礼,参差不齐的大喊:“喜迎大小姐从回城归来。”
“我爹呢?”锦和笑着问道。
“老爷他...”柳侧妃吞吞吐吐的说道,“最近大起频频叩响长渊边关,中午时分,老爷被圣上差去议事殿,还未归来。”
哦,很巧很巧——摆着说明,白锦和在白家不受宠呗。
无妨无妨——
“柳侧妃是怎么知晓的,我爹爹是前去议事殿与圣上商讨长渊军事要密?”
哗——
一干下人议论纷纷,这顶帽子可扣得大了,虽说大起有意兴起战事,在长渊可不是什么秘密,却从将军侍妾口中说出来,变成了军事要密。
柳侧妃的脸唰一下子白了,却犹自镇定,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人抢先开口了:“你算什么东西!”
原来是柳侧妃的孩子,白四小姐,比锦和小两岁的白芷。锦和出府的那一会,才六岁,柳侧妃还是个不得宠的姨娘,如今,一步步攀爬,从姨娘变成侧妃,柳侧妃执白家账簿,算是半个主母,自然也跟着嚣张跋扈起来,性子倔傲还有点孤高。
柳侧妃暗暗叫苦,当年她们娘俩不得宠的时候,还多亏白夫人多多照拂,得以存活至今,而白夫人失宠那会,她虽未搭把手,也未落井下石,当年苏侧妃想借机上位,却被老爷逐出白府,所以她才不敢有歪脑筋。
最落魄的时候,都动不了的人,现如今,就别想了。
“不得无礼!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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