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城东的旧城区的房子不算偏僻,它隐藏在一群看似拥挤杂乱实则井然有序的建筑群中。东面靠着中医院,北面挨着公安局,巷子外面的大马路上车辆很多,也算是一处交通便利的地方。
三岁的时候,因为爸爸工作的原因,我们搬到了这里住。那个时候街口就铺了水泥路,或许是后来铺的,我也记不太清楚。这里的居民住宅就好像一只张嘴的大鱼,在水面划过的时候将水纹在两侧排开。
街口就是鱼嘴,两侧的水纹就是两条小巷子。东边的巷子是上坡路,北边的下坡,路上的大槐树枝叶茂盛,遮盖了街道几乎全部的上空。街口立了三根水泥电线杆,女孩儿喜欢在这里绷橡皮筋跳。
街口斜靠的左边,就是刘牛家的副食店,这是我最爱去的地方之一。他家的货架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阿姨在尚幼的我眼中就像个魔术师,能拿出我想要的任何物品。
刘牛是个很好玩儿的人,他鼻大嘴也大,身体块实,真的像头牛似的。我们俩关系很好,因为他讲究哥们义气。但是街坊的女孩总是喜欢折腾他。
说到街坊的女孩们,我不得不撅起嘴巴。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存在呢?她们总是聚在一起,三个或者四个,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要么就是跳皮筋,过家家,要么就是指着男生骂,每天逃不过这三样。
但是大人们和我没有相同的看法。比如我妈,她就爱在我面前夸对面楼上的丁家宜,说她穿着裙子的模样特别可爱,像个小淑女;嘴巴甜,见人就爱打招呼,有礼貌的典范。
哼!
我听到这话就觉得可笑,胸口一股闷气蹿上来,不得不靠哼那一声发泄一下。真该让妈妈看看小淑女骂男生的样子!
不过还有一点算是公平的,大人们不管女孩儿的玩法,也不会管男孩儿的玩儿法。
每天男孩们就像放出去的马一样,稍不留神就找不着了。我跟着他们到东边的小山头去打仗,爬树,掏蜂窝,捣鸟蛋和恶作剧,这些都是每日的保留节目。最没玩儿的时候,就是和女孩裹在一起骂架打闹,但是往往这个时候我就回家了。
我的家,在主街右手第四家小院的二楼。院子里种了两棵大梧桐和一棵李子树。这三棵树伸展开的枝叶基本把院子给盖完全了,所以夏天这里是街坊四邻们来乘凉闲谈的好去处。
我爸爸是个很忙的人,我觉得主席肯定都没他这么忙。我几天都很难见到他一次,我妈说他是在抓坏人,很辛苦。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习惯了没有爸爸的存在。我常常觉得,有我妈就够了,她很爱我,我们在一起过得非常快乐。我妈妈不是什么美女,她的身材很普通,除了一双大眼睛以外,脸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虽然我对女性的美有向往,可是我妈妈不漂亮,并不能消除我对她的爱。我想这个世上恐怕很少有人像我这么爱她,同样的事放在我身上也一样。
可惜我不是我妈妈眼里的好女儿。她说我爱和男孩玩儿,穿出去的裙子很快就弄得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后来妈妈干脆给我穿裤子,省得我去山上钻来拱去的浪费了她的漂亮裙子。
她时常劝我说要像个女孩儿,像个小公主一样地生活,而不是一个小乞丐。如果这种劝说有用的话。
不过最后我还是改变了,不是妈妈逼我变的,到底是怎么改变的呢?好像一夜之间我就在乎自己的言行穿着了。后来我想了很久,才觉得应该是苏樾搬进丁家宜他们家旁边的那栋楼开始的。
他们搬进来的那年我刚好上小学三年级,我和街上一般大的孩子们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有辆小卡车停在路边。要知道这个巷子特别小,这辆小卡车挤在里面简直就是个庞然大物。
我和刘牛他们被这户新搬来的人吸引了,于是我们就飞也似地奔到巷子边,围着卡车到处看。
这时一位漂亮的阿姨注意到我们,朝我们招手。
“你们好啊。”她说,“你们就住在这附近吗?”
刘牛说:“是的。我家就是街口的副食店。”
我们聊天的时候,一个男孩从小楼里走出来,漂亮阿姨把他拉过来给我们介绍说:“他叫苏樾,比你们大一些,已经上五年级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五年级的学生。”小猴子呆呆地说。
漂亮阿姨被小猴子逗笑了,她的眼睛眯起来就好像王婆婆家的猫一样。那个叫苏樾的男孩朝我们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说:“你好。”这真是。
我们提出要帮他们搬家,阿姨叫我们不要太用功了,但是刘牛和小猴子还是自认为自己是男孩,要搬大件的东西才行。我可不像他们那样逞强,就跑进跑出看他们搬东西。
后来丁家宜也被我们热火朝天的活动给吸引了过来,她穿了一条荷花红的裙子,一双白白的袜子,白到一点儿都不能弄脏的那样。苏樾妈看到了,直夸她可爱漂亮,还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她们都喜欢丁家宜呢?我觉得我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但是这个时候爸爸回来了,他很少回来得这么早,当他绕过卡车走到楼道里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激动地叫了一声“嫂子?!”
那之后我才知道,爸爸和苏樾爸曾在一起工作,关系特别好。
爸爸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但是他让我去请苏樾他们来吃饭。吃饭的时候,妈妈看着
喜欢折花门前青梅弄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