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觞正在想着事情,见风倾染一个人走了出来,面色不愉,心知与老人的交谈不顺利,便问道:“孙大夫可是不愿与我们回去?”
风倾染点点头,无奈道:“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和斗志,变成一个被无尽懊悔缠身的失意之人,父皇的死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羽流觞道:“南宫将军说孙大夫一生桀骜不驯,得罪过很多人,却视你父皇为唯一知己。在你父皇最需要的时候,他却没有能力拯救他,既失了医者本分,又失了对朋友的承诺,对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是惨痛的双重打击。”
“南宫将军?”风倾染警惕起来,“你对南宫将军提过孙大夫?”
南宫烈听命于大将军羽崇,风倾染当然不希望他们得知自己的行动。
羽流觞道:“说来也巧,昨日君诺在军营找我,说了你要找孙衍的事。他离开之后,我听说有士兵受了重伤,就去了一趟练武场,在那里听见南宫将军和军医在聊治病救人的医术,其中便提到了孙大夫当年的事。我也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才知道孙衍隐居在此地。没猜错的话,南宫将军是故意透露这个信息给我的。”
风倾染闻言面有愠色,双手握拳道:“南宫将军先是将那个患病的少年带到我面前,又将孙大夫的下落透露给你,看来我们的行动都是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我想做什么,他们早就料到了。”
她口中的“他们”,自然包括羽流觞的父亲羽崇了。
羽流觞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千回百转,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只道:“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我们有我们的应对,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当做借他们的力吧!”
在父亲和风倾染之间,他永远感觉立场尴尬,如履薄冰,无所适从。
这时茅草屋内传来孙衍的喊声:“两位,请都进来吧!”
羽流觞和风倾染互相看了一眼,推门走到孙大夫跟前。
孙衍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曾有过抱憾终身的时刻,但不能一辈子被它控制。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回京,尝试着救救那个孩子。”
风倾染转忧为喜,道:“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您是当世医术第一人,有您相助,他肯定就有希望了。只是这个少年的病情与我父皇有些不同,他每月发作一次,却仍然活下来了。”
孙衍严重闪现出探索的光芒,在他年轻时,这种因新奇的病情而引起的兴奋经常出现在他脸上:“普通人的身体经历一次就已经是极限,他历经反复却能挺过来,这真的是医学上的奇迹。我很有兴趣见一见你们口中的少年。”孙衍站起身,道,“我这就收拾收拾,与你们同去!”
孙衍转身进了内室,风倾染对羽流觞道:“孙大夫是唯一对这种怪病有经验的医生,有他出马必定事半功倍,如果那个少年有救的话,我们也许真的能从他身上得到我父皇病逝的线索。”
羽流觞也为她高兴,笑道:“这样最好不过。”
两人正高兴着,忽然内室传来一声惨叫,他们迅速冲入内室,屋中只有倒在地上的孙衍和半开的摇晃着的窗棂。
羽流觞推开窗棂跳了出去,追逐凶徒的足迹。
风倾染跪在孙衍身前,发现他是被人割断了咽喉,血淌了一地,眼看是活不了了,顿时红了眼眶。
孙衍望着风倾染,喉咙艰难地蠕动着,似乎有话要说。
风倾染迅速趴下身子,将耳朵置于孙大夫口边,听他要说什么。
“去南……南天阁,找……找风在衣……”孙大夫拼着最后一口气道,“他医术……更……更在我……之上……”
风倾染一瞬间如从天堂跌入地狱,这位不问世事已久的老人是因自己而死,如果不是自己找来,他也许能在这乡野之间安度晚年,平静地过完这一生。
她伏在孙衍身上,悲痛万分,即使努力强忍,眼泪还是在眼眶中打转。
在朦胧的泪光中,孙大夫袖口有个东西吸引了风倾染的注意。
她掀开衣袖一看,原来孙大夫死前手里紧紧攥着一片黑色衣角,衣角边上是暗红色的纹路。
风倾染认得这种红黑相间的花纹。
羽流觞曾带她和应君诺半夜潜入南宫烈麾下专事刺杀的黑旗营,她在那里见过一模一样的衣服纹饰。
雪族少年是南宫烈带来的,孙大夫的地址是他透露的,如今这凶手的线索也指向黑旗营……
风倾染握紧这片衣角,眼睛逐渐通红,如同染血一般要把这片衣料盯穿!
破窗而出的羽流觞追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进了村后的一片山林之中,黑色人影旋即在林中失去踪迹。他见敌人没了踪影,又心系独自留在屋中的风倾染,害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移山之计,便匆匆赶回了村庄。
羽流觞回到茅草屋的时候,孙衍早已没有了气息,风倾染却是出奇的平静。
两人将孙大夫埋在后山,踏上回程。他们来的时候怀抱莫大的希望,回去的时候却心事重重,神色严峻。
风倾染一路无话。
羽流觞担心她胡思乱想,出言宽解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方法救那个少年。”
风倾染闷闷道:“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找出杀害孙大夫的凶手吗,或者说你根本不想找到凶手?”
羽流觞听出风倾染有怪责之意,道:“这个当然也是当务之急,只是这个杀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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