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山脉的某处偏僻的山林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斜倚在一根粗大的树干下,拨开了身前的杂草,那人正警惕地朝四周探查。
这身影的主人,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
那少年的脸色异常苍白,五官虽说不上俊俏,可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了。
显然是受了很严重的外伤,少年那一身素白色的布衣上沾满了斑斑的血迹,透过层层血渍,隐约还能看到在布衣上印刻着的一个大大的“死”字。
轻轻咳嗽了几声,提了提肩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囊正紧紧地挎在他的背上。
小心地侧耳伏在地上,少年谨慎地探听着远处的动静,忽然,双眼中闪出一抹厉色。
“该死,又来了!秦康,若是四年前,我姜宇定让你们有去无回!”
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少年便熟练地撑地而起,脚尖轻点,整个身影宛如一道疾风般,只几个瞬息,便消失了踪迹。
仅一炷香的工夫之后,就在刚刚他逗留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二三十来人,各个面露杀气。
“姜宇啊姜宇,没想到你逃得倒挺快!”
这群人中,为首的一个金衣男子瞥了眼四周,忿忿道。
“秦少爷,看来刚走不久,这里的血迹未干,应该就在前面。”
说话的是一个满面卑躬的精瘦中年人,那瘦猴蹲在地上,草草地查看了一番,抬头朝旁边的金衣男子道。
金衣男子点了点头,突然,眉间一挑,狠狠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瘦猴。
那瘦猴稍稍怔了一下,不消片刻就反应过来了,忙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谄媚道。
“哎哟,小的该死,瞧我这张臭嘴,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您现在已经是我们神风谷新晋的少谷主了。”
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金衣男子不再理会,转头朝前方的山林看了过去,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忌惮。
“秦少主,再向前十里就是……”身后另一个下属提醒道。
“给我追,绝对不能让那个神风谷的叛徒再往前逃了!”金衣男子打断了那人,回头吩咐道。
……
刚刚还灌木丛生的山林,此时已经逐渐开阔起来。
姜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逃亡了多久,双脚早已不听使唤,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他紧了紧背上的包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情况。
“好久不见啊,姜小少主。”
正当姜宇稍作喘息的时候,前方某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刹那间,浑身的冷汗噌地冒了出来,姜宇只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几乎是同时,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凌长老?”
“好记性,在我神风谷天牢中关押了整整四年,想不到小少主竟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
话音刚落,前方的半空中虚影一闪,飘出一个黑袍人。
单从容貌上看,那个黑袍只不过如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可说话的声音,却分明是个年过古稀的老者。
凌晋元凌老怪,地灵境的修为,神风谷天牢监五大长老之一。
看着不远处的凌晋元,姜宇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若是以前,虽敌不过眼前这人,但他自信尚有一丝机会逃脱,只不过现在……
“神风谷姜宇见过凌长老。”姜宇迅速平定了心神,恭敬地向凌晋元行了一礼,不动声色地朝身后退了半步。
见姜宇如此忌惮自己,凌晋元的嘴角浮起一丝弧线,阴阳怪气道:“老夫在此等候多时,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老夫会给你来个痛快。”
“凌长老今天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姜宇反问了一句,心痛如割。
谁曾料想,当年叱咤一方的神风谷姜家,会沦落至此,四年前还贵为神风谷少谷主的自己,如今会被宗门的人追杀。
“计诱天牢守卫,打伤总监弟子,擅自越狱,反叛宗门,这些还不够你死的吗!”凌晋元不冷不淡道。
“好,好!”
姜宇怒极而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问你一句,当年我姜宇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下放天牢,这四年来,又究竟发生了什么,引的你们反叛姜家!”
“想知道?”凌晋元略带玩味地看了眼姜宇,从袖口抛出一截断剑,“到了阴曹,问问姜天君自然就明白了!”
“铛!”
断剑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冥光剑!”
姜宇一眼就认出了那柄断剑。
剑在人在,剑亡人息。
那是父亲姜天君的冥光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自己的父亲姜天君,曾经的神风谷谷主,那可是天元境的绝世强者,即便放眼天下七宗,也是巅峰式的人物,怎么会……
刹那间,姜宇感觉到一丝天旋地转。
纵使父亲的修为睥睨天下,但这柄残缺的冥光剑,无疑在昭示着世人,这柄剑曾经的主人,此刻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姜宇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在神风谷天牢中渡过了暗无天日的四年,姜家的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糟糕。
“凌晋元!”姜宇全身微微颤抖,怒吼道:“当年家父坐镇神风谷,待尔等长老并不薄,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当真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
凌晋元大笑道:“若苍天有眼,我等确实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哈哈哈,黄泉路上,你要怪只能怪姜天君知道的太多了,而你,姜宇姜小少主,又偏偏跟那个洛丫头勾搭在一起!”
“洛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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