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兵喝了一口奶茶,舒服的直叹气,上下打量一番安华,说:“大家都来了,在灵堂!前线少了我们天又不会塌。”
都来了?安华急道:“你们傻呀?最后关头,现在才是捞功劳的时候呀,水都烧开了,就剩往锅里下米了,倒被别人捡了个便宜!”
“小蛮子!”郎兵突然上前抱住安华,安华叫了声六哥,然后趴在他胸前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巴克度难得正经,接过茶茶手里的毛巾给安华擦了擦脸,笑道:“哭鼻子丑死了,小蛮子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你们说是不是?”其他几个人自然附和。
安华叫茶茶整治了一桌好吃的招待他们,大家团团围坐,喝酒吃肉,却再也不能像从一般天南海北的胡侃了。荣禄与岳兴阿沉默了许多,当安华说自己明天就要启程回京城的时候他们愣了愣,巴克度笑着打破沉默:“京城好!小蛮子回去了也能学出个淑女样儿来。”
舜安颜却说:“别听他的,怎么开心你怎么过,谁要是敢欺负你,哥哥们去揍他。”
郎兵和荣禄附和:“就是,小蛮子,虽然王爷没了,但你还有我们呀。我们争取加官进爵,多挣银子,到时候给你撑腰。”
安华笑嘻嘻的说:“够义气!有哥哥们这句话我腰杆子就硬了!我先干为敬!愿哥哥们都能加官进爵,步步高升!平平安安!”
安华有很多事要做,她给附近那几家贫困的牧民送了些银子,又偷偷去瞧了一眼梅朵,拜托巴克度他们照顾她,又觉得如果是那些头领亲贵欺负人,巴克度他们管不了,所以亲自去了一趟额赫都亲王家,拜托萨仁照顾她,萨仁是安华的玩伴,自然满口答应。
安华走在街上,那些摊贩见着了就往安华怀里塞东西,再说几句宽慰她的话,牧民会拉着她手为她做祈祷,希望她平安喜乐。小孩子们送了一把他们自己做的马头琴给她,安华对那个做琴的少年很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这里的天空如此的蓝,没有一丝杂质;这里的空气如此的清甜;这里的牛羊如此的自在;这里的人如此的淳朴善良。她爱这片土地。
舜安颜、于敏行、张兴邦三人留在家里帮蔡公公招待前来悼谒的客人,郎兵、岳兴阿、荣禄、还有满达海跟在安华后面,每人怀里抱着许多牧民摊贩送的东西,郎兵往一块大石头上一坐,嚷道:“哎哟,小蛮子,没看出来你这么得人心!”
“那是,别看我名声差,可我欺负的都是地痞无赖和权贵!”安华拿手拨着马头琴。
满达海说:“小蛮子是女英雄,我最佩服最喜欢了!”
“还是幺哥好!”
荣禄说:“累死人了!我瞧瞧,地瓜,饽饽,奶酪,青稞酒,糌粑……哎哟,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安华索性弹起了马头琴,这个她拿手,巴克度的马头琴弹得超好,安华跟他学地。她边弹边唱,其他人静静地听,听完了去鼓掌,结果怀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大家又嘻嘻哈哈地捡东西,碰到能吃的直接往嘴里塞。
安华又去了一趟芙蓉帐,那里的老鸨和姑娘们大都认识她,她们那里的芙蓉糕是一绝,安华经常背着岳乐去混吃的,她们都待安华极好,里面有个叫三娘的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安华的琵琶就是跟她学的。
老鸨把安华领到三娘的闺房,送了一碟芙蓉糕来,三娘也不理安华,自顾自地弹曲子,一曲终了才笑道:“格格笑起来真好看!”
“大家都说我笑起来好看,那我以后常笑。”安华捏了一块芙蓉糕,吃的极斯文。
“三娘,我要回京城了。这是三百两银票,你留着!”
三娘把银票推给安华,眼眶却有点红:“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你留着用吧。你们老爷子没了,你花钱也得仔细些。”
“好!”安华答应一声,又把银票推给她。
前路漫漫,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么多年她联系地最勤快的就是五舅舅勤郡王蕴端,别的长辈都是一个月写一次信,夹在岳乐的平安家书里送出去地,有时候懒惰起来二三个月才写一封信,而且往往不知道写什么,写的最多的就是爆料岳乐的糗事。
“我听你的,以后不会胡乱花银子,但堂堂亲王府,总不至于少了我的衣食。这些银子你拿着,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以备不时之需。”
“好!”三娘把银票收起来,又说:“你这个性子,回到京城要改一改了,那地方规矩重。说话做事要在心里过两遍,凡事多留个心眼子,切不可……”
“知道啦知道啦!又不是去坐牢!”
三娘看她那个样子抿唇直笑。
“三娘,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安华捏着衣角使劲的拽,脸红红的。
“怎么,春心荡漾了?这个我在行,有什么你只管问。”三娘笑嘻嘻的捏捏安华的脸颊。
“不是,我是要问你,墨尔根台吉他,他来这里,是由谁伺候的?”
“那个大傻子呀,他才不要人伺候呢!”
“啊?”
“他跟你一样,来吃芙蓉糕的,吃完了还得带一份!”
“噢!他的确是个傻子!”
她来芙蓉帐之前就是想瞧一瞧墨尔根喜欢地是怎样的女人,她也不知道那份执拗是为了什么,得到答案却只觉得心痛。每次安华生病,他就带芙蓉糕给她,安华吃的出来,那是芙蓉帐的味道,极尽的妖娆芬芳,余味却是苦的。
吃过晚饭,安华给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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