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十五年末,魏国来犯,长兴王?林邺奉命抗敌。
建安三十六年末,魏兵败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兴王丨林邺,拥兵自重,私通外敌,抗旨不遵,枉受圣恩,理应灭族,但念林邺及时醒悟,捐躯赴国难,再念先帝创业之艰难,更为弘先帝之遗德,故不以深究,长兴王府家眷,一律剥夺姓氏,贬为庶民,钦此!”
建安三十九年中,西夏兵犯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昔年长兴之乱,牵连者众人,谨以六部追查,为一朝之大冤,今为林邺一干人平反,昭雪申冤,追封长兴王为我建安亲王,及其牵连者众人一律恢功复爵,以表君恩。故使一国忠王蒙冤而死,朕难辞其咎,苟承天命,愧对建安泱泱众民,愧对先帝,下诏罪己,以彰君过。”
建安三十九年末
是日,寒夜,三更天。护国将军府
“将军!”
府邸之下,一个近而立之年的男子跪倒在地,明黄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染红,锋利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红光。恍如是在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中脱身的勇士。
“沈叔!”
叶明见此,心中不由也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自身虽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却也不由得心惊,因为这是在天子脚下的建安都城。
“将军,沈某无能,愧对长兴王!”
沈善方,长兴王林邺的部将,名将之后,世代忠良,十四岁追随林邺建功立业,而来已有二十余年。
长兴王死后,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部下众人走的走,死的死,更有者另侍他主,唯有沈善方一人,誓死追随,忠心不二。跟随长兴王遗孀长兴王妃,无功无名,只为报答长兴王大恩。
“沈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明只着一件中衣,显然是被惊醒,竟也不曾穿衣打扮。他走近一步,却见沈善方一头磕到在地,斑斑血迹染红了青砖,放在身下的双手夹带着鲜血频频颤动。
叶明心中吃惊,这沈善方的能耐在建安之内也算是翘楚,能与之匹敌的也仅仅数人尔,只盼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不过如此场景,莫不是大事,又有谁信呢?若说不信,都只怕是自己安慰自己。
这沈善方如今是长兴王妃身边的人,长兴王旧案刚刚平反,想必也是有所不及,如今这沈善方三更半夜,满身鲜血出现在自己身前,怕也只有一个可能了——长兴王府出事了。
“是不是湘儿那边出了什么事?”叶明心中也是飘忽不定,紧盯着沈善方的双唇,等待着他开口。
“将军,王妃她……没……了。”说着双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
“没了……”叶明语意深长,却又夹带着不可置信。一个酿跄,险些跌倒。
叶明早年丧父,叶家这一辈就留下三儿二女。长子叶明,时任护国大将军;次子叶凡,三年前随长兴王战死长兴;三子叶显,现任建安天启将军;四女叶湘,四年前嫁入长兴王府;五女叶兰,三年前入宫,诰封兰妃。
建安叶家,代代风光,一世坦荡。叶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先是叶凡战死,然后叶兰步入宫廷深渊,接着又是叶湘的丈夫蒙冤,而他叶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离开,无所作为!他是恨啊!只恨自己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沈善方看着叶明瘫坐在座椅上,满脸麻木,心中也是哀怨万千。
二人沉寂了许久,叶明才敢问及详情。
沈善方回道:“今朝入夜之际,我连夜前往军营商量事宜,待归时,只见长兴王府狼烟四起,遍野哀鸿,零零落落的尸体遍布王府内外,乍起的烈火焚烧着黑夜。而长兴王妃就在那片火海中消失殆尽。”
“湘儿,湘儿???“叶明小声地重复了几声,突然又加大了声音,“孩子呢?湘儿的孩子!他才五岁????”
“小世子,小世子他???”沈善方一脸愧疚,朝着门外的方向喊了一声,“蘅儿,你进来!”
沈善方话音落下,一个十来岁女童缓步走上前来,雪白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怀里的男孩正朝着叶明挥手“舅舅”。
叶明一把将男孩子搂住,发现抱着他外甥的女孩手上手上带着一柄三寸匕首,微有血迹,而她的眼里却寻不到意思惊慌。叶明心里暗想道,匕首大概已经见血,而这女孩小小年纪,无丝毫惧怕之意,实属难得,不愧为将门后人。
“舅舅,腿……腿动不了!”叶明一看,这才明白手上的一阵冷意是为何。
他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善方,见其一脸自责与愧疚,一时不知如何处事。妹妹的死,他不能迁怒于他,更何况他护住了亲妹唯一的血脉,一时心中是哀怨呢?还是……
依偎在叶明肩膀上的长兴王世子眼里藏不住的悲伤于惶恐化作珠露打落在叶明肩上。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绝望的场面,母妃被别人逼得引火**,他被藏在湿冷的荷塘浅滩下,忍受漫长的等待。他不能出力,也无能为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当沈善方发现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动弹。换做其他同龄人或许不知道无法动弹意味着什么,但他一贯比同龄人懂得多些,自然明白无法动弹就意味着废物,一个苟且偷生的废物。
但是他还要活着,活到那些人再也笑不出来的那天。
沈善方深深地看了世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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