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草如织,远山披黛,原壁桓和玉皓洁的车马已远,玉子衿犹站在树下目送着,这一去,他们终是能有自己的幸福了。
宇文铮掰回她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我们现在来说说我们的问题吧。”
“我们什么问题?”
“问题很多,比如你什么时候搬入王府?是让我单独为你准备一个院落,还是和我住在一起?”
玉子衿有些窘迫,这人未免太直白了,“什么搬来搬去,住不住在一起,我觉得横波园就挺好啊,住了这两天我挺喜欢那里的,就住横波园吧!”
宇文铮皱眉,不过也好,王府官员来往混杂,到底不如横波园清净,那是他的私宅,她想住就住,况且他们虽是夫妻,他到底欠了她一个大婚,到时这事再说也不迟。
挽起玉子衿的手,真好,他又能紧紧地牵着她了,这十指相缠,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连翘在后面乖乖跟着甜蜜相携的二人,这段时间心里的不安不由被他们的幸福消化。这些时日玉子衿虽没有明说什么,但该明白的连翘早已明白。比起姣姣、纤儿等人,连翘细微入心,周全少话,玉子衿出门选择带着她不无缘由。
宇文铮事务繁忙,把玉子衿送回横波园就离去了,春日的阳光正好,奔波了数日才得今日闲,玉子衿半倚在榻上一会儿便睡去了。
再次醒来已是午后,揉着朦胧的睡眼,只闻得外面一阵嘈杂,“连翘,外面在干什么?怎么那么吵?”
连翘放下正在收拾的衣服,走过来道:“回郡主,是王爷派来的人,起先在此伺候大郡主的下人都被遣散了,王爷特地在王府派了一些人过来,还为郡主添置了不少东西,正在外面收拾呢!”
“哦。”玉子衿下床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搬置东西的仆婢,其中指挥张罗的清秀少年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正是那日来显阳报信的宇文鹏举,阳光下,他穿了一身藏蓝色的长衫,面容俊秀爽朗,声音很是清脆。
连翘挠挠额头,小声问:“郡主,你觉不觉得那人很眼熟啊,像不像......”像不像那天在显阳那个卖糖葫芦的?
玉子衿但笑不语,连翘识趣的没有再问,看郡主的神情,确是无疑了。
宇文鹏举动作很是利落,内务琐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信手拈来,不多时冷静清宁的横波园一应条理,欣荣热闹起来。
被遣来贴身伺候玉子衿的两个侍女一个叫芳草,一个叫萋萋,芳草萋萋正是十七八的年纪,与连翘差不多大,俱是秀姿灵巧,进退得宜,受过很好调教。
命连翘打赏了下人,听芳草、萋萋与宇文鹏举一样同唤宇文铮“四爷”,玉子衿便知这二人应同是宇文铮家的家养子,“你们是从小就服侍四爷的吗?”
芳草摇摇头,回道:“回夫人,奴婢是大小姐房里的,萋萋是太夫人房里的,宇文家家规严明,十岁以上男丁,未成婚前身边不留侍女侍奉,奴婢二人是前些日子才被四爷从乐川召唤而来。”
听了芳草的话,玉子衿轻轻一笑,知这丫头以为她多了心思,将她二人想成了通房、侍妾之说,也没多作解释,与二人继续闲聊着。
听这二人说来,阿铮家中应还有三兄一姊一弟,她们是有自己主子的人,怎么来伺候她了呢?“四爷在外久不归家,家中之人可还安?”
芳草、萋萋对视一眼,知玉子衿不知详情,只面带悲色垂下了头,气氛一时低落。
玉子衿与连翘正疑惑,却听萋萋道:“老爷夫人并四位爷还有小姐已经......已经故去了,家中只有太夫人。”
玉子衿措不及防闪了手中杯盏,久久沉寂后,“连翘,先带她们下去歇着吧,好好安置。”
“是。”连翘收起先前讶异,招呼两个侍女前去,芳草、萋萋对玉子衿告退后便离去了。
擦着手上的水渍,玉子衿神色凄惶,原来他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仅存的一位祖母怕也是年事已高。
阿铮,若我也离开你,你是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
素意幽栖,风月溶溶,横波湖春眼潺潺在夜色中闪着明亮涟漪。
四周寂静里,有一灯如豆,美人清恬,长长的黑发散落香肩,就着昏黄灯光拨动着掌中书页。
已近三更的天,夜归的人才推门而入,“吱呀”一声,伴着推门声还有春季午夜的清风徐徐,稍带的寒意袭清了桌边人混沌的头脑。
烛影下,宇文铮伸手抚着桌边人的玉颜,沈腰潘鬓的英姿在一灯照耀下投下高大身影,吐气带着桃花酿的酒香,“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覆上紧贴自己面容的手,他身带寒意,手却是热的,“我在等你。”
明眸含情,荔肉新颜,灯下美人如玉,只消轻轻一句就击溃了他所有理智,四年牵缠,半年相思,他们何曾算到会有今日?
月半明时,风未静时,漆黑中仅存的如豆青灯灭去,光亮消失处,传来低低的粗chuan、淡淡的娇吟,这一夜终是旖旎而过。
日暖风轻近午天,草长莺飞,柳媚花明,绿水绕古亭,横波园的景致是格外的好的。
整个西原大权在握,宇文铮白日是很难得闲的,玉子衿只能一个人在六角耸立的颂亭中,左右手对弈,独自手谈打发时间。
黑白相杀半局之后,玉子衿左手执黑子怔怔愣神。早上一觉醒来,身边人就已经离去了,温热尚在的床榻上面仍有独属于他淡淡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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