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吃么?”
陆清园手里的筷子插着碟子里最后一个饺子,极为沮丧的看着阿飞。明明是做给眼前的大爷吃的好么,说好的抱大腿就这么被他吃干净了么。
他需要安慰,阿飞心里默默念道。
于是他伸手捏了捏陆清园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语调里也多了份温和道:“没事,你吃。”
这熊孩子是在安慰他?!陆清园有些呆滞的看着阿飞眼里划过的笑意,半晌才窘迫的扭开微红的脸,插着饺子的手却没有动,有些粗鲁的道:“让你吃你就吃啊!”
阿飞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些笑意,低着头便将那个没有蘸料的饺子吃了下去。
饺子已经被江面的风吹得冷了,可是心里的温度却在慢慢拔高。
*
王怜花站在角落,眼神复杂的看着微笑的阿飞、也眼神复杂的看着陆清园。
阿飞有多孤独,不用旁人来告诉他。
四年前身为幽灵宫主的白飞飞郁郁而终,留下堪堪六岁的阿飞。
幽灵宫的执事长老将那个瘦弱的可怜的孩子辗转送到他的手里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一个已经六岁的外甥。白飞飞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人虽是鲜少有过接触,但是他对她始终存着些怜惜。
终其一生,白飞飞都是为情所困。短短的二十几年里,半数是在谋划着报复那个抛弃了她母亲的负心人,余下的短短几年便是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编织的囚笼里。她爱着那个和别的女人双宿双栖的男人,对于阿飞的出世竟没有一丝期待。
她甚至没有给他取一个名字。
幽灵宫的执事长老走时,王怜花曾询问她,这个孩子的名字。
那执事长老微微一愣,过了半晌才有些尴尬的道:“宝宝,我们都叫他宝宝。”
王怜花却已经明白了其中梗概,对于阿飞的怜惜之心更甚。
教他读书写字的第一日,他便执着他的手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
白飞飞。
白小飞。
阿飞,你是飞飞的珍宝。
他如此告诉阿飞,阿飞透彻的眼却清明的不似个孩子,冷静的时候便是他也心颤。王怜花不记得上一次阿飞笑是什么时候,但是一定很遥远了。
他静静的瞧着阿飞和陆清园,一个清冷,一个欢脱,相处在一起却融洽无比。
李兄千里加急信函将陆清园托付给他,知晓陆清园所做的一应荒唐事之后,他虽心中不喜却无法拒绝好友的苦苦哀求。
现在看来,兴许一切都是上苍安排的,便是老天也不忍看着阿飞如此孤独下去。
王怜花伫足良久,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清园,转身回了船舱。
随在他身后的明儿瞧了瞧嘻嘻哈哈的陆清园和脸部线条柔和的阿飞,也跟着离开。
他们走后,陆清园却像是被大赦一般忽然瘫软的趴在了栏杆上大口大口的呼吸。阿飞莫名的看着他,陆清园解释不能。总不能告诉他,你舅舅不分白天黑夜的盯着我,就怕我对你做什么似的!
只是说起来却也极诡异,明明他一丝武功也没有,却能轻易的感知附近有生命物体的气息和活动。穿越附赠福利?妈蛋——能不能给点有用的!隐身的……隔空控制的……就是点石成金也可以啊……
骚年,你要求的太多了——
陆清园耳边诡异的冒出了这句话,他惊悚的回头看着阿飞。
却见阿飞低着头在仔细擦拭他那把黑色的匕首。
陆清园心里虽然紧张,但是犹自试探的继续问了一句:“大神,你是谁?”
但是心都快跳出来的等了许久,耳边再也没有出现那诡异的声音。难道这是错觉么?
郁闷的陆清园默默的闭了嘴,——妈妈,我好想回家啊啊啊啊,这里好可怕!混蛋!
阿飞不说话,陆清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于一个不管你说什么都只是睁眼静静瞧着你的听客,他实在是憋不出话来了。他恍惚间有些明白每每上课时下面睡倒一片,老师犹自镇定演说的痛苦。
他默默的瞧了一眼阿飞,半晌心里闪过一句话,你没睡,真是对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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