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他父皇啊!现如今有人要刺杀他的父皇,即便他再心存仁慈,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心慈手软,孝总归是大于义的!
可倘若妙之当真与公子衍有所勾结,那当初公子衍与项氏叔侄密谋刺杀父皇之时,她是否也参与其中了呢?倘若真的是这样,他又该当如何?是要将她视作乱臣贼子?是要将她斩首示众?
他面带愁容,一双剑眉微微蹙起,,分明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姜妙之看在眼里,便唤道:“怀子启!”
公子扶苏被她这一声唤拉回思绪,应道:“嗯?”
姜妙之问:“你在想什么?”
公子扶苏顿了顿,想着不妨也借此来试探她一番,于是回道:“我在想,那个公子衍……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姜妙之听言不曾迟疑,当即说道:“就是啊,宋国的公子衍,若不是因为子姨娘的缘故,我原本还不曾听说过此人,他是宋国的公子,几年前宋国亡了,他被俘虏到楚国当奴隶之时,因为犯了错早就被楚国人给打死了,所以桑芷好端端的提前这个人,我才觉得她很奇怪。”
公子扶苏有些狐疑,问道:“他在楚国之时便被人打死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原本姜妙之听到这话该是怀疑他在试探她的,可他在姜妙之眼里,总归只是一个富庶人家的公子哥儿,并非朝堂之人,所以,她便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可倘若姜妙之得知他是公子扶苏,必定要觉得他另有心思了。
姜妙之想都没想,脱口便道:“自然是听我子姨娘说的,我子姨娘原本好歹也是宋国的公主,是公子衍的姐姐,与他一同被俘虏到楚国当奴隶,公子衍被楚国人打死,她可是亲眼所见,如若不是因为弟弟死了,她也不会一心想着逃离楚国。”
她说至此忽然停顿了会儿,思忖着此番说辞毕竟是她随口胡诌,倘若日后不幸与子氏对质起来,非但她会遇到什么三长两短,就连子氏也难免会跟着遭殃,于是又补救道:“不过……这些都是我以前无意间偷听到的,我子姨娘对这些事情心存怨念,一有心事便会同我四姐说,想来是因为四姐心智不全,不会随随便便将这些事情说出去,我便是在她同四姐抱怨之时听到的,去年四姐死了,这些事情,除了我们二人,便再无人知晓了。”
公子扶苏听她所言,不像有假,这才信了,是以不再试探她,只问道:“提前公子衍,桑芷为何便可疑了?”
姜妙之微微的摇了摇头,言道:“她可疑之处并不在此。”
公子扶苏不解道:“那是为何?”
姜妙之解释道:“桑芷昨日与我说,她是宋国人,此事可当真?”
公子扶苏皱了皱眉,桑芷原本到底是哪国人,他压根儿就不清楚,只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桑芷便已经伺候在郑夫人身边了,十几年了,他又如何知道桑芷到底是哪国的后裔,虽说曾经派人暗中调查过她,却也只知道她是在幼年时跟随她母亲一同进宫的,她母亲在宫里头是个浣衣奴,在宫里头洗过几年的衣服,她便也跟着她母亲一同为宫里的主子们洗衣服,只是进宫没两年,她母亲便病故了,郑夫人偶然看见她坐在池边哭,便上前问她为何哭,她说她母亲死了,郑夫人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她也一直都伺候在郑夫人身边。
按理说这宫里头的每一个宫娥亦或是寺人,在永巷令那里都是有傅籍的,可亲自去永巷令那里调查之时,翻找了十几年前进宫的所有宫娥的傅籍,始终没有找到桑芷的傅籍,就连她母亲乔桑氏的傅籍也没有找到,他心里头怀疑这两个人的傅籍都被赵高做了手脚,目的是为了不让有心人追查到桑芷的身份,可永巷令对此的解释却是年代久远,傅籍失察。
查不到桑芷的傅籍,自然也不知道她原本到底是哪国人。
公子扶苏回道:“她原本是在宫里头伺候过郑夫人的,后来出宫,直接由人内荐到我府上伺候,至于她原本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还真没有特意去查过。”
说起桑芷曾在宫里头伺候过郑夫人,姜妙之又察觉了不对劲,言道:“说起这个,我便觉得不对劲,你说桑芷以前曾在宫里头伺候过郑夫人,可曾查过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公子扶苏微微一愣,思忖着她该不是连这个都怀疑?于是回道:“没有。”
姜妙之道:“没有就对了。据我所知,凡是宫女若要出宫,都得年满二十五岁方可,可桑芷现如今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压根儿就不符这一点,所以,她到底是不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这一点还有待查证。”
公子扶苏听至此不免有些心虚,却也应付道:“如此说来,确实可疑。”
姜妙之又道:“她与我说,她原本是宋国贵族后裔,她的父亲是宋国的士大夫,宋国灭亡,她因为是官宦之女,不幸被当做俘虏沦落到秦宫充当奴隶,可当初宋国被灭国,根本无关秦国的事,宋国是被齐楚魏三国所灭,倘若她真的是被俘虏为奴隶,也理当是被俘虏到齐楚魏三国才对。”
公子扶苏听得有些发笑,姜妙之说得对,宋国灭亡与秦国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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