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木已成舟,到时候多拿些银子让无青娶了寻薇便是。还望那无青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乔应律叹了口气,顿觉头痛,用手扶额,轻轻揉了揉。这才又读起信来。
剩下的不多,无非就是些药方子,还有些叮嘱她好生休养的话语。不看也罢。乔应律划燃火柴,到窗前把这字条烧了,这才有些奇怪起来。
她原怕被雁红发现,不曾回过信,送信来的鸽子也一一被灵芸截下,成了肚下亡魂。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生病的呢?罢了,苏燮向来神通广大,知道便知道了。
只是,信里所写的云家三难,一难是名声,还有两难未知。
“主难非天子,敌难非官场....”她踱步思揣着,“非天子....那便不是宣帝执政时留的刁难,嗯,不难猜...如今管事的是小五爷宋冽,倒不知这狐狸怎有闲工夫来理云家了。”
略一思索,无果。便把目光投向桌子。梨木桌上的青花桌布铺的齐整,半点皱褶也无。上置一盏茶,茶壶有个名儿,叫双线如意,老紫泥制得,应律上前摸了摸,手感极好。她接着想。
“敌难非官场...不是官场上的敌人,噫,这样大一个家族,除了官场,还有哪里能得罪人?我想想....嗯,对了——帮派。看来是江湖上的事,也不知是哪家....”
想到这里,她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自以为颇有种冷然一啜烦襟涤,欲御天风弄紫霞的味道。才晃神一阵,又记起云家那三难来。
云家出了事,她定是要帮的。应律心下暗想,得快些回襄阳了啊....
徐戎川踏进阜新阁时,她正躺坐在麒麟雕花的榻上,手里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散发着浓稠的苦腥味儿。乔应律看看碗里的药,咬咬牙狠心灌了自己一口。
“难得你肯吃药。”他笑,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起窦京遇来。应律往门口瞥了一眼,见是徐戎川,没有答声,好似只顾着吃药。不知这老头儿是拿什么熬的,这药跟墨一般稠,喝的她双嘴发乌。
一碗药饮毕,应律便扭过头去,拿薄被盖住了脸。闷闷的声音隔着一层褥子传到徐戎川耳里,“药喝完了,你该走了。”
“律儿,你就不能...”徐戎川仿佛要来掀她的被褥,却被她淡淡的回绝打断了。
“不能。”她遮了眼睛也隐隐能感觉到他的怒气。片刻,只听到拂袖而走的声音。
“等会儿。”应律突然叫住走开的徐戎川,只听见他脚步声忽而一转,折了回来。“如何?”,他似乎有些惊喜。“雁红在我身边待的日子太久了....”徐戎川当即明白她的意思,随口答应。见她并没有和自己交谈的意思,便又转身出了阜新阁。至此,应律才把头露出来,大口呼着气,心烦意燥,又觉着冷清,只好盯着头上的藻井发呆。
仿佛过了百年,忽而一摸脸,才发现竟早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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