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路离的病房在走廊最里间。
许君撷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路离是醒着的,头上裹了一层厚重的纱布,她心底狠狠一颤,好不容易逼回了眼泪,路离却开口:“我就说不让九峥告诉你,多大点儿事啊。”
许君撷坐在病床前,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
路离手足无措:“你别哭啊,我最怕女人哭了,我这不还没死的吗。”他嘴上虽然贫着,却抬手帮她仔细擦掉眼泪。
许君撷偏头打掉路离的手,路离忽然佯装着捂上脑袋喊疼。
许君撷一慌:“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我叫医生来看看。”
路离暗觉好笑,抓住她的手腕:“真挺疼的,不然你亲我一下,亲一下就好了。”
许君撷反应过来:“路离你耍我!”她气的挣开他就要起身,却被路离顺势一带跌在他身上。
两人唇间只有咫尺,路离像捕捉小鹿一样,精准的噙住她的唇,延绵间尽是暧昧。意味正浓,许君撷却闻见一股淡淡的酒香,她气极,一把推开他就要出去。
路离一把拉住她:“你别走啊!”
许君撷怒意直往上蹿:“你喝酒了是不是?!”
难怪他会深更半夜跟人闹事,难怪他会没分寸的把人打成重伤。
他狡辩:“我哪敢啊,这明明是医院消毒水味儿。”
“你还说!一闻就是清酒的味儿!”
被拆穿了他也依然不觉得脸红:“还是我老婆英明。”
陆九峥本来是在门外等着没有进来,这时候却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他侧了侧身子:“路离,伯父伯母来看你了。”
路离敛了笑意,少有的一本正经看着陆九峥身后的两人,他微微颔首,一一问好:“慕叔叔,宋阿姨。”
父母双亡后他被父亲的朋友收养,从香港到a市,路离将慕叔叔视为叔父,在慕家四年,慕家人待他是极好的。
和他们见面难免是一番嘘寒问暖,慕叔叔并未过多询问他打架的缘由,反倒是宋阿姨一阵担心,末了还叮嘱他以后遇上什么事都记得给家里打通电话。
似乎是这时候才看到病床前站着的许君撷,宋阿姨冲她和颜悦色的笑:“是路离女朋友吧?路离你也是的,有女朋友也不带到家里给我们瞧瞧。”
许君撷觉得尴尬,提前没做好准备,这时候有点唐突,她跟两位长辈问好,幸而宋阿姨和慕叔叔都是挺开明的家长,也没有反对两人的意思,宋阿姨还亲昵的拉着她的手问她学的专业。
许君撷说是中文系,宋阿姨若有所思地点头:“中文系挺好,将来发展方向也广。”
路离在一旁没正经的戏谑:“阿姨你别吓着她了,她怕生。”
宋阿姨笑:“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好好的经济管理不学,非要学什么临床。”
许君撷抿唇轻笑,她多少知道路离父母双亡的事,倒没想到路离会跟养父母关系如此亲密。
可能是觉得面熟,她越发觉得宋阿姨为人亲切。
也是在后来某次和肥肥在外面餐馆吃饭,电视里正好在播放新闻联播,画面一闪,是国际会议的场面,里面站在国家领导们后面的便是宋阿姨,□□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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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多的时候,陆九峥陪着许君撷送走了两位长辈,这时候病房里的路离已经入睡,折腾了一夜,许君撷也早已饥肠辘辘。
他们出了医院在马路对面的早餐店就餐,凌晨来的仓促,许君撷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开衫风衣,她冷的瑟瑟发抖,陆九峥二话不说脱了身上的外套就要搭在许君撷身上,许君撷却仿佛受了惊吓一般躲开他:“你别,我不冷。”
“许君撷。”陆九峥半是无奈半是尴尬的滞住:“你干嘛对我这么防备。”
“我没有,你多想了。”她顿了顿,又低喃一句:“陆九峥,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陆九峥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反问她:“为什么不能对你好?戚年跟肥肥可以对你好,我为什么不能?”
“你和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陆九峥笑着追问。
“陆九峥,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她第一次那样坚定地看着陆九峥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喜欢路离,不会也不可能改变。”
阳光在她头顶一闪一闪的跳跃,她那样坚定的眼神,即使是为着另一个他,他却鬼迷心窍的觉得,那一刻的她,美的惊心动魄。
他忽然低低的笑出声:“许君撷,话不能说的太满,以后你会遇到形形□□的上千上万人,太多比他优秀,比他出色,可能你还是忘不掉他,但也只是在往后的岁月里隽永绵长着,仅此而已。”
她不再言语,良久,才缓缓开口:“九峥,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把路离当成是兄弟,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他。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他是你的初恋无可代替,但我只想做你最后一个,无论等多久。”
在医院对面的早餐店解决了吃完饭后陆九峥一个人先回了学校,许君撷用保温盒打包了一份瘦肉粥回了医院,她走进病房的时候路离已经睡醒,在阳台上正跟人打电话。
许君撷将装着瘦肉粥的保温盒放在桌上,轻声走近阳台,从路离背面轻轻环住他,脑袋抵在他笔挺的背部,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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