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峥其实挺羡慕混这个圈子的人,血拼恶战,乐得自在,可他不能。
初中那会儿几个朋友间学着《古惑仔》拉帮结派,陆九峥和朋友自动自发的成立了青龙帮,后来不知道怎么被老师发现,硬生生的被改成了青龙学习小组。
后来上高中,陆九峥跟着朋友们参与一起聚众斗殴,他失手把其中一个男生脑袋砸出一个窟窿,上了社会新闻头条,对方重伤住院,陆九峥当场被抓去警察局,怎么说父亲也是局长,没人敢动他,打了电话给他父亲。陆局长当时在外地开会,只交代把他亲儿子扔监里关着就是,不准给特殊待遇,等他回了a市再做处理。
陆局长回a市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这期间对自家儿子不闻不问的,等他几天以后想起来狱里还关着自己儿子的时候,随手在局里抄了个清理车子用的鸡毛掸子进里面探监。
陆九峥半死不活的躺在铁制生锈的床上,身上到处是被人打过的淤青,脸上还淌着未干的血渍,陆局长冷笑,看这架势是被同监的三个汉子收拾够了。
和陆九峥同监的三个人一个是连老太婆都不放过的强/奸犯,一个刚从戒毒所进来的瘾君子,还有个砍死了亲爹的流氓,都是陆局长给一手安排的,万一要有个恐怖分子袭击也能照应着不是。
陆局长把陆九峥带进自己的办公室,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咱们陆家还真是人才辈出,社会头条都能上,你真给咱们陆家长脸。”
陆九峥那时候性子倔,怎么说也没用。
桌子上摆着一踏分量不轻的钞票,陆局长索性开门见山:“提着钱去给人父母道歉,那帮狐朋狗友也给我断了。”
陆九峥轻笑,牵连着唇角的淤黑生疼,一个字,不。
陆局长当即血压一上来,抄起实木凳子往他腿上关节处砸:“跪下!”
陆九峥吃痛,单膝着地,蹙着眉又硬生生的站起,只一瞬,又笑起来:“爸,你说过,就是被人卸了腿也不能轻易给跪。”
“我是你老子!”陆局长声音震的窗上百叶扇发抖:“我就该让你自生自灭去,趁早死在外面。”
陆九峥眼色发狠,从书柜第二层抽屉里抄了把□□,替陆局长上膛扔给他,后退半步,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痛快点儿,朝这儿。”
陆局长把枪朝陆九峥头上砸,是把备用枪,没有子弹。
陆局长教育陆九峥的方式向来极端,陆九峥又处在叛逆期,父子俩一向水火不容。
父子俩自此反目成仇,父亲让他入伍从兵他不愿,子承父业也不肯,年轻的时候,父母给的路不愿走,自己选的路不好走,最后还是白手起家跑去香港开办杂志社,说到底还是年轻时的那股子倔强和狂妄,让他走了很多弯路到最后才算上是小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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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陆九峥的事,路离必定是尽全力相助的,只这次,路离笑着问:“纪家两兄弟如果真跟咱们拼起来,咱们有胜算吗?”
没人回答,可是都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胜算微乎其微。
纪家两兄弟,一个好赌,一个好嫖,三十四五的年纪比路离大了十二三岁,在a市道上混了少说也有十多年。
路离拇指盖顶开打火机盖,蹿出幽蓝的火苗,直照的眼睛发亮:“咱们和纪家井水不犯河水的,犯不着为了个小丫头大动干戈。”
“所以呢?”戚年问道。
路离冲她邪邪的笑:“所以这种事扔给条子,让他们棘手去。”
以路离的行为处事,遇到打架这种事,有三种情况,要么上去掺和,火上浇油,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就是拼死相帮,只这次,让人去找条子,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报警,也会是最后一次。
别问他为什么,他做事全凭一时兴起。
在a市,遇上这种事警察往往是用来善后的,事发后象征性的做个笔录,记录一下嫌疑人面目特征,行了,回家等消息吧。
最先坐不住的是戚年:“哥,做人不能太不讲情义啊。”
路离气定神闲:“你刚才还说那女孩跟九峥没关系,既然没关系,我为什么要护她?”
“行啊。我一个人一样能救她。”
后来她无数次回忆着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帮许君撷,可能是因为只她一个女生,她怕她出事,就这么简单。
戚年在尾巷的死胡同里找到许君撷,她被几个男生堵在墙角,刚才一路的逃蹿花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冰冷而潮湿,挑头的恶声恶气的问她:“他人呢?!”
许君撷死死盯着他,不肯开口。
他忽然大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扯的头发生疼,嘴里吐着污秽的言语:“最后一遍问你,他人在哪儿?!”
这帮人是来讨债的,谁还顾及的的些怜香惜玉。
大概谁都没料到,他松懈的电石光火间,一片锋锐的玻璃碎片已经抵在他颈间,直中动脉,碎片太过尖锐,已经有血渍渗出,仿佛下一秒就能破颈而入。
许君撷握着碎玻璃的手发颤,因为恐慌,玻璃已经陷进掌心肌理,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脚下已经氤开一朵血花,触目惊心。
戚年站在不远处简直忍不住拍手称快,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竟被一个黄毛小丫头轻而易举的制住。
戚年从暗处走出扬声道:“真没想到纪家底下十几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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