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琉恭敬地喊了一声“妈妈”。白虹则上前给许妈妈许礼,热情地打招呼:“您这是忙什么呢?”
许妈妈近五十岁,长得白白胖胖,虽然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但见人就是一脸的笑,邱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愿意亲近她。
她笑着给邱琉行了礼,又给白虹回了礼,这笑眯眯的说话:“夫人让我去大恩寺送香油钱。”邱琉面露疑惑:“不是那大恩寺的主持来取的吗?”徐妈妈笑道:“夫人想再点盏长明灯。”
琉更觉得奇怪。那大恩寺离这里二十多里,往返得一天。既然要去,怎么这个时候才动身?
可惜许妈妈有差事在身,也没什么闲工夫与邱琉闲聊。
许妈妈领着邱琉去了老夫人日常居坐宴息的西次间:“八小姐坐坐,我去禀了老太太!”她丢下邱琉和白虹转身出了西次间,自会有小丫鬟们上茶点招待她们。
白虹不由打量起屋子的陈设来。以往邱琉都是带红素来的,她还第一次到老夫人的清辉院。
北面靠墙是黑漆款彩西人进宝罗汉床,上铺着虎皮褡子,填漆戗金花卉纹炕案摆着掐丝珐琅的文王鼎、香盒。两旁的黑漆描金圆香几上摆着翡翠为叶玉石为枝的万年青石料盆景。当地放置了个银狮驼鸳鸯宝瓶水火炉,烘得满室温暖。碧纱橱前两紫檀如意云头纹交椅上搭着石青金钱蟒的椅袱,脚下的地砖光鉴如镜,绰绰映着人影……
老夫人处确实比八小姐处更富丽堂皇许多。
邱琉端坐绣墩上,面带笑意,绣墩里暖洋洋的,但她的手紧紧的绞在一起。老夫人虽说也是邱琉的姑母,只是向来未对她另眼相看过。还是六哥去年中了举人,前儿又得了明经,老夫人才想起了她。
不一会儿,她就闻到有淡淡的檀香,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地衣裙摩擦声。老夫人常年礼佛,身上总有一股檀香味……邱琉忙站了起来,就看见帘子一晃,一个穿着海棠红妆花蟒绒长袄的少女扶着个举止身材高挑的端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她们后面鱼贯着跟了七、八个丫鬟婆子。
“祖母!”邱琉笑着迎了过去,虚扶住了妇人的另一个手臂。
“看你们俩!”老夫人笑容亲切温和,“好像我七老八十似的走不动了。”
“哪有,祖母年轻着呢,怎么会走不动呢?”红衣少女奉承她,“是咱们想趁着这机会和祖母亲近亲近,您可不能戳穿了。”她语气娇憨,满是少女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让人听了只觉得俏皮可爱。说着,她又笑着问邱琉:“你说是不是?琉妹妹!”
这个少女正是二房嫡长女,与三堂兄一母同胞的兄妹,邱璋。
“可不是嘛”邱琉笑吟吟的看着老夫人,“咱们可是想着整日地跟您亲近呢。”
老夫人见她们姐妹亲热,笑容里就添了几份满意。
她先是安慰般地拍了拍邱琉的手背,然后伸出食指点了邱璋的额头一下:“就你能干!在我面前也敢排揎你妹妹!”
话里带着种放纵的亲昵,邱璋自然不把老夫人的话当真,嘻嘻笑着问邱琉:“祖母说我排揎你,你说,我排揎你了没有?”邱琉不答,只是掩袖而笑。一手拉着老夫人的衣袖,撒着娇:“您看,您看璋姐姐就喜欢开我的玩笑。我这么可爱,璋姐姐哪舍得排揎我呢”用丝帕半遮面,笑意浓浓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老太太。
老夫人被她的孩子气逗笑了。拉着邱琉的手坐到了罗汉床上:“好,好,好。我冤枉了我们的璋儿了,最皮的是琉丫头。”又吩嘱小丫鬟给两人端锦杌来。
“才不是,最乖的是我了!”邱琉嘟着嘴虚坐在罗汉床上,但看见丫鬟们端了茶进来,就起身端了一杯茶递给老夫人:“祖母,喝茶!”
老夫人笑着接了。
又端了一杯给邱璋:“五姐姐,喝茶!”邱璋站起来接了。
再给自己端了一杯。然后挤到邱璋的锦杌上坐了。用老夫人能听见的声音和邱璋说着悄悄话:“我原先就想着只自己陪祖母吃饭,没想到姐姐也来了,这下可好,有人与我争食了。”
几句话逗得满屋的人都笑起来。
老夫人就指着邱琉对身后的人道:“你们看,你们看,我怎么就养出个馋嘴猫来,天天闹得我不安生。”邱琉听了就往老夫人怀里钻:“这都要怪祖母这的吃食太好吃了,惹得我一日不来就挠得心痒痒,可不是我馋嘴。”
老夫人轻戳邱琉的额头,“好,祖母这的东西绝对够你吃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邱琉也羞红了脸,只埋在老夫人怀里撒娇,不肯出来。一时间,屋子里笑语殷殷,热闹非常。
这时老夫人的大丫鬟醉玉,掀帘进来,“太太,饭好了,摆在哪。”老夫人笑得摸摸邱琉的头“琉丫头每次时间都把握得这么好。”霎时,屋里有一阵笑声爆发。老夫人缓了缓,“就摆在饭厅吧。”璋琉一人一边的扶着老夫人去饭厅用饭。
老夫人坐主位,璋琉娘虚坐两边。老太太的晚饭向来是邱府里最丰盛,且老夫人素来不忌口,最是喜欢咸鲜味的,倒也让邱琉换换口味。
丫鬟们手脚很利索,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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